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孟忠實知道,是她回來了。
隨即,那熟悉的身影輕輕來到客廳,見到深陷在沙發中的他,稍微停了一下後,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向臥室走去。
“楊靜茹,你到哪裏去了?”
望著這張當年讓自己神魂顛倒的臉龐,想到一個小時前,這張俏臉緊緊依偎著一個陌生男人的肩膀,走出賓館的大門,孟忠實再也無法壓製住自己的怒火。
“我想去哪裏就可以去哪裏,你管的著嗎?”楊靜茹傲慢的回答。
“你特麼的給我戴綠帽子,我怎麼管不著。”
“孟忠實,你整天吃飽了不幹正事,沒事琢磨著給自己找綠帽子戴,純是個精神病。”楊靜茹平靜的譏諷道。
孟忠實騰的從沙發上彈起,徹底爆發了:“我沒事找綠帽子戴?你就特麼是個婊子,剛才還跟別人在碧潭賓館裏鬼混,現在跟我裝模作樣假正經。”
楊靜茹愣了一下,馬上反駁道:“胡扯,孟忠實,你少和我來這一套,你有能耐在外麵多掙點錢回來養家,別把精神頭都用在給別人扣屎盆子上。”
“我胡扯?我給你扣屎盆子?告訴你,我已經把你們兩個狗男女的醜態拍了下來,你還敢嘴硬。這一段你一直對我滿嘴謊言,如今證據確鑿,你給我交待明白是怎麼回事。”孟忠實抓起自己的手機,衝著楊靜茹揚了揚,怒吼道。
楊靜茹聞言臉色一白,咬著嘴唇盯著他不吱聲。
“怎麼不說話了?你給我交待明白。”孟忠實喘著粗氣。
雖說以前楊靜茹整天嘮叨他、指責他沒能耐、不上進,癡迷看球不務正業,他都能夠忍受,但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妻子居然會紅杏出牆。
楊靜茹沉默許久,終於開口:“沒有什麼好交代的,孟忠實,你瞧瞧你,一個月就掙那幾個破錢,連兒子奶粉錢都掙不出來,整天就知道熬夜看球,一點出息都沒有,還好意思逼我交待。告訴你,我早就跟你過夠了。我們離婚吧,明天就去辦手續,然後,各走各的路,誰也別管誰。”
說罷,徑直走進臥室,啪的反鎖上房門。
“你——”孟忠實望著緊閉的房門,氣的全身顫抖。
“離就離,你過夠了,我也早就過夠了。”他大聲吼道。
見臥室裏毫無聲息,他就像一個想鬥架卻找不到對手的公雞,獨自暴跳了一會,隻得悻悻的走出家門,摔門而去。
他並沒有乘電梯下樓,而是乘電梯直上,來到了樓頂的觀光露台。
此時已是午夜時分,三十五樓的大露台上,寂靜無人。
孟忠實站在露台上,望著夜幕下的城市,狠狠的吐了一口氣,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鬱悶都徹底吐淨。
自己三十三年的人生就是如此的失敗。
工作中,他是北陽市一家不大不小的廣告公司的小小文案,一個月兩千多元收入,一腳踢不倒的倆錢,而那些被上司否決帕斯掉的文案材料整天堆在案頭上,好像在不斷的譏諷嘲笑著他。
三歲的兒子剛剛上幼兒園,昂貴的托費將他每個月的收入徹底榨幹。
以前他每天要忍受老婆不停的抱怨,而現在,她居然發展到在外麵胡搞。
說句心裏話,有時他倒不太恨楊靜茹,因為自己確確實實是個笨蛋窩囊廢,是個徹徹底底的生活失敗者。
失敗、窩囊、無能、恥辱,幹脆自己從這三十五樓上躍身而下,一了百了算了。
孟忠實木然的望著夜空。
樓台上的風忽然開始變得涼爽起來,星月已然不見蹤影,風是雨頭,幾分鍾後,大大的雨點劈劈啪啪砸落下來。
孟忠實沒有躲避風雨的想法,反倒是歇斯底裏起來,對著黑漆漆的夜空狂喊起來:“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夜幕中耀眼的光芒一閃,大露台上瞬間亮如白晝。
轟隆隆,哢嚓一聲。
孟忠實在巨響聲中,砰然倒下。
倒下的瞬間,他好像看到一道極為耀眼的白光射向自己,然後在自己身前形成一個光屏,光屏中,一個旋轉著的顏色詭異的光旋,漫入自己的前胸,然後,他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蘇醒過來。
此時,夜空已經漸漸晴朗,淡淡的月光透過迷霧般的薄雲,灑在他的身上。
“我被雷劈了?”孟忠實腦海中第一個念頭。
“你沒有被雷劈,是我的到來慣常都是這樣,雷鳴電閃的。”一個奇怪的聲音響起。
“你是誰?”孟忠實起身向四周望去,偌大的露台之上並不見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