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詞曰:月有盈虧,花有開謝,想人間最苦是離別。花謝了三春近也,月缺了中秋至也,人去了何日來也?
常州地界的,有一少年郎騎著單馬,背著包袱,在官道上緩慢行駛,此時也日薄西山,官道上除了他一人也沒有其他人物,便駕馬隨意,沒有太多約束,隻是天漸變黑,騎馬須得小心點,免得落入什麼險地。一個人在這樣的黃昏下騎著馬慢走,倒有點古道西風瘦馬的蕭瑟感覺,忽然一陣冷風吹至,馬嘶鳴了一聲,馬背上的少年郎抬頭忘了眼天,皺了下眉,然後提起韁繩,喝了一聲“駕”,馬兒變得精神抖擻了起來,快馬奔騰。
雨來得快,潑墨一般,本快近夜,現在更似黑夜,少年郎來到了一座破廟,雖然屋頂年久失修,有些漏雨,但還是有許多地方可以遮風擋雨。
將馬也牽入了破廟中,拴在了一根柱上,然後在破廟裏找了些草料,喂給馬兒吃,給自己鋪一個柔軟一點的地兒,找了些枯木枝,堆在一起,然後少年郎手指一點,枯木枝竟然一瞬間燃了起來。
憑空生火!
這已經超出凡人的理解了,倒似江湖賣藝郎的口吐熊熊烈火,不過沒有那場麵壯觀。
也隻敢沒人的時候用用這些,否則被其他人知曉豈不當成怪物,而且就算強大的修煉者也不會這技能,玉偕有些好笑,這些隻能在生活中做一些小事,方便之用。在和修煉者戰鬥的時候根本起不來什麼大的作用,提升不了自己的戰力,倒是有些雞肋了。
衣服有些濕,然後烤一烤,拿出幹糧嚼了起來,接了點雨水,直接一口飲盡,也順便洗了把臉,然後安靜坐在那裏打坐。
外麵的雨聲叮叮作響,少年郎一個人安靜地在那裏打坐,沒有自言自語,那畫麵有些清冷了,少年郎的心也有點淡淡的愁緒,大概就是凡人嚴重的離愁吧。
見慣了生離死別,此時也有點淡淡的空落感,想起那些文人騷客寫的些矯情的詩,自己也免不了俗,終究還是有些俗氣的。
離開北丘也有半個月,先與一個商隊一路走了十天,然後與商隊分道揚鑣,兩邊的路不同,一個人騎著一匹馬,路上的風景是美,無聊看看也不錯,看多了終究乏味,而且也解不了愁,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想太多,漸漸對於離別難於釋懷。
這次離別也隻有隔壁的瞎眼老頭和那位大哥送行,說的也是男子間的渾話,走時也沒啥牽掛,隻是越來越遠,路上陌生的風景,比不上院落裏那顆還未開花的桃樹來的順眼。
妹妹早在自己離開之前就走了,留給了他三百兩銀票,幾十兩碎銀子和一小袋小錢,那晚上妹妹也未睡,兩人擠在燈盞前,借著光亮說了一宿的話,雪還未融化,妹妹就與雪慢慢重合直至消失不見。
感覺自己想得有些多了,他搖了搖頭,將空蕩的情緒擠出腦海中,開始修行了起來,這段時間才開始慢慢修行,修行了也就半個月左右,也在前幾天入境,算是很快的境界了,一般人修煉終生都入不了境,一輩子隻能在入境門前徘徊,隻能算是無緣於修行。像那些普通的商隊,裏麵的護衛一般都是未入境的人,有些手腳功夫,敢於拚命,比較重要的貨物押運已經大型的商隊,才可能會有入境的修者跟隨,雖然入境隻是修者修煉的第一步,但是到達這第一步的人與那些普通人可是有著絕對的差距。
一個普通人不文不武,大街上隨處可見,然而若是入境,則那些大門大戶以及一些官員則會以禮相待,奉為座上賓,每一個入境修士都是一個國家的寶貴財富,簡而言之,入境修士的地位超過常人一等,更不用說入境之上境界修士的地位了。
前幾天剛初入境,這幾天騎著馬遊在山水之間,境界出奇得升的快,大概是這些年見過的風景太少了吧,幾天時間就達到了入境初期巔峰,破鏡也在一兩天的時間,玉偕這樣想,其他修士可沒有玉偕這樣的破境速度,大概也不會剛入境幾天就到了初期巔峰,隻會用一段時間來感受與鞏固境界,初入境之人就像到達了一個新的境界,萬不能和以前相比,先不說目識更靈敏,聽覺更超人,光是能夠許多天不食五穀雜糧不進點滴水也可以挨過去,常人不吃不喝,滴水不進,也就三天的時日便一命嗚呼了。對於玉偕那些感受拈手而來,不需要刻意感受入境的不同。
外麵的雨還在下,並伴隨著雷鳴,一瞬間光亮照在廟中的殘破雕像上很是滲人,玉偕自顧著修煉。
破廟不遠處有幾人罵罵咧咧,大聲罵這天氣,快步向這破廟走來,幾人推開了半掩的廟門,頓時一陣冷風吹進來,玉偕點的火堆受到了影響,火苗飄向玉偕。幾個粗壯打扮的大漢和一個嬌弱的書生模樣的男子,幾個大漢無視玉偕的存在,依然大聲說著粗話,那書生模樣的男子跟在最後,身子骨又最小,很難發現,如果不是他去將門堵上,隻憑視力玉偕也發現不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