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來,管束一直苦心孤詣,對冷秋月尋找不舍,由愛生妒,由妒生恨,這番召集中高手,當真不擇手段,連冷秋月本人也沒打算放過,滅滿門,以報終生遺恨。
慕容廣誼發問之後,外麵管束沉吟未答,隻是吹起了洞簫,一曲《終身誤》吹得極致哀傷,淒惻婉轉,憂傷纏綿,聲音沉厚,倚天一閉眼睛便即想到秋日竹林,盡皆蕭然,人生好似也了無生趣一般。
突然破空而來幾枚短箭,倚天耳音極靈,一驚之下,聽得短箭似乎是衝著慕容家四人而來,當先一箭更是衝著慕容千變來的。當下不及細思自己真氣錯亂,一躍站起,運起風揚劍法將四枚短箭一一擋架,隻不過內力不濟,氣息不暢,千鈞一發勉強用力站起,隻不過對來勢方位明確無誤,四枚短箭一齊擊在劍刃之上,錚錚然一柄長劍斷成五截,倚天被短劍上的勁道逼得側身後退了一步,轉身之後順勢摔倒,一轉之下,竟然不無湊巧壓在了慕容千變的嬌軀之上,隻聽得慕容千變“啊”的一聲嬌呼,倚天當真如聽仙樂,心生旖旎之念。
慕容千變眼看倚天的身軀壓在自己身上,動彈不得,煞是羞慚,不由麵紅過耳,不由自主的輕呼一聲,吐出一口柳氣。倚天略一抬頭,隻覺得這麼近距離看著慕容千變,人美如玉,心中一蕩。
而短箭餘勁未消,倚天隻感覺背後一痛,已然知道自己身中毒箭。自己此刻摟著慕容千變,心想男女授受不親,何況摟摟抱抱,豈不是敗壞了人家姑娘家家的清名令譽,想掙紮著站起,誰知內力被封,氣息不暢,剛才眼見短箭飛向慕容四人,不得不救,已是拚了全力,這時卻連一根手指頭也難抬起。
耳中聽得慕容千變被自己壓在身下,嬌喘細細,心中一蕩,忍不住略略欣喜,嘴角微微揚起,隨即想到,你趁人之危,大占便宜,其實男子漢所為,不由對自己齒冷萬分,微微側頭,隻見慕容千變睫毛微顫,眼光卻不敢和自己相對,羞紅滿臉,輕咬芳唇,嬌羞麗色,不可方物。
隻聽見與非在一旁嘟囔著嘴說道,“喂,你騎在我姐姐身上這些時候,豆腐也該吃夠了吧,還不起來?”
此話一出,慕容千變和倚天頓時大窘,慕容千變哪知倚天此刻內力封體,不能稍動,隻是一顆少女芳心怦怦而動,心下暗想,莫非他對我真有情意,即便如此,怎可如此輕薄?不由嘴角一撅,略有不喜。
慕容廣誼看出端的,道,“非兒,休……休得胡說,人家少俠……舍命相救,身中毒箭,動彈不得,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慕容廣誼也是身中奇毒,中氣不足,而解藥就在茶幾之上,相隔隻有數步,卻無力去取,隻得耐心等待,聽與非言語破不雅觀,當即點明。慕容千變聽聞之後,不明來由地微覺失望,跟剛才三分暗喜,三分輕嗔薄怒之態頗為不同,饒是如此,卻忍不住對倚天的人品高看了一眼。
頓時誤會如迷霧一般被慕容廣誼一句言語解開,隻不過倚天撲在慕容千變身上這種男上女下的體位之勢卻難以改觀,雖然明知誤會一場,卻難免兩人心中動蕩。倚天熱火少年,血氣方剛,正所謂知好色而慕少艾,慕容千變正值妙齡,豆蔻年華。這樣和陌生男子相擁摟抱,軀體柔軟,雖無什麼輕薄動作,調笑言語,卻也早已臉紅嬌喘,無地自容。
與非雖然中了五步失魂散,不過內力最淺,倚天聽她剛才譏諷自己,說話聲音略無滯澀,便即說道,“喂,與非,你能動彈嗎,麻煩把我和你姐姐拉開一點?”
慕容與非聽見倚天頭一次叫喚自己的閨名,一陣親切,調笑道,“怎麼,豆腐吃夠了,便要負心薄幸地把我姐姐拋棄一旁了?”
慕容千變聽見倚天說要讓妹妹將自己兩人拉開,雖然知道這是倚天在顧全自己的名節,卻頗為依依不舍,心想這般一想,當即羞紅滿臉,心道,你這黃花大閨女,怎地也去作那種想入非非的思春少女之念?
心念又是一轉,心道,他讓與非拖開,難道是對我嫌棄嗎?
倚天想要跟辯解一番,卻心想自己不善言辭,豈是妹妹這張伶俐小嘴的對手,當下不在多口說話,慢慢轉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