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 一年之計(1 / 2)

第一一八章 一年之計

有人要將陳秋拖出去,我抬手道:“慢著。”

袁澈像是早就料到一般,道:“還有何指教?”八重紫狀似不讚同得搖了搖頭,我瞪了他一眼,別以為我看不出你骨子裏也不是什麼好人。

八重紫笑了笑:“比起你來,我實在算不得什麼。”

我不以為意道:“給他的膝蓋澆上鹽水,消消毒,別感染了。”我笑得很清朗,當然袁澈和八重紫絕對不會以為我是好心,如果要消毒,幹嘛不將人家的骨頭接好?

陳秋惡狠狠地盯著我,片刻之後卻隻是歸於平靜。他暫時接受現實,可是我可不認為這就是結束。鹽水會讓他好好體會一下什麼叫做痛楚,作惡好像不用學習,我的身上天生就有這種資質,隻是以往都被我好好地壓製了。

……

俗話說一日之計在於晨,一年之計在於春。

二月的尾巴,三月的影子,春日到來了,春雪融化之後的武城,多了一絲溫柔,即便在硝煙彌漫的指著時候,也能夠暫時存一口氣。

明文之後,泰州又是一陣動蕩,蘭玄庭無所依仗,在明文到達天白城之前便已經開始攻打利州。具體情況如何,身在武城的我無法得知。袁澈和八重紫像是兩隻勤勤懇懇地螞蟻,在武城天白城和竟州三者之間打轉。

經過將近半年的戰爭,幾方勢力都有些不濟。我送出去給薛培的書信全部沒有回音,我不知道是被八重紫刻意攔下來了,還是薛培真的背叛了,隻是在空茫的等待中,心一點一點下沉。

與此同時,上京城又產生動蕩,有三分之一的文官聯名聲討崇州的裴尚心有不軌,與薛培暗中往來,以求劉思齊罷免。劉思齊大怒,沒想到手底下居然有那麼多人反水,他當然不是懷疑裴尚,而是那三分之一的文官居然如此大膽,不知道依仗的是什麼。

京城共有八處城門,加上皇宮四處,十二司有五人被暗殺,一時間鎮撫司驚詫不已,京內朝官心中人人自危,不知道危險來自於何處。

袁澈將這些當做笑話說給我聽,我隻是皺了皺眉,心道,果然是劉袁熙一手安排的好戲。

“鎮撫司的那些人有一大半都是相州舊部,死的五個人全部都是陳安的嫡係,祖孫倆一定心疼死。”

我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陳安是隻老狐狸。”

“十二司中隻有三個是原來一係,早就在相州一派中頗受鳥氣,如今一定在幸災樂禍,陳安就算知道,也無可奈何。”

“我隻是好奇,你們是怎麼買通了那三個官員。”

袁澈搖搖頭,笑而不語,我也沒有追問,隻想起陳安那雙眼睛,心中漫過一絲隱痛。老而不死是為賊,陳安已經活得夠久了。

“我倒是不知道斯容除了我,還和你們有來往,想當初樓開月當選,應該不是偶然吧?”

“這我不知道,我向來跟著殿下在沙場,這些事情都是二姐在幫著打理。”

袁青衣的抱負?

“楊薛一直在朝中隱了那麼久,看來動了很多心思,很快就會浮出水麵了吧?”

“政治是一件很討厭的玩意兒,可以的話,我更願意替殿下打下江山之後往西推進。”

“胃口不小。”

袁澈眨眨眼,沒有水麵表示,施施然走了。

我消化過他所說的話,心中有了一點底,隻是聽到這些也鬆了一口氣,大概,我心底裏也在祈禱著劉袁熙不要有事吧。

…………

三月中旬之後,一度安靜已久的崇州再次爆發戰爭,薛培突然發動猛攻,將裴尚的老底都收拾幹淨,裴尚連夜帶著一萬多兵馬回到相州,向陳安告急。

上京城十二司有人叛變,私放兵馬進京,來的正是袁家的兵馬,由袁盈袖親自帶兵,劉思齊下令將宮門閉合,京中人人自危,大白天街上也沒有行人。

這些事情都離我太遠,彼時我正坐在武城院子裏地葡萄架下曬太陽。

楊花落了一地,劉國快要翻天,我隻是在這一方小院裏,偶爾聽袁澈活著八重紫訴說劉國各地形式,也隻是流於表麵,更多的東西,都無法接觸到。

唯一高興的事情是,劉璧從天白城寄來了一封信,字裏行間有點可憐。五歲的小家夥字跡並不特別漂亮,倒是幹淨整潔。

“……亞母,您好久沒有回來了,朕甚是想念。在宮中隻能聽到蔣子洲和田崇說關於你的事情,還好你沒有事情。朝堂上對於您的蹤跡都多有隱諱,朕問太傅,太傅私底下將您的事情告訴了朕……”

“……亞母,您什麼時候回來呢?”

看完信,我歎了口氣,春風拂過嫩綠的葡萄架,有幾片葉子輕飄飄的落下來,掉在我的椅子上。

冬天過去,八重紫終於從輪椅上站起來,走得很慢,兩條腿依然有些僵硬,嘴角卻是掛著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