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有趣,他演示到,將算本亂糟糟的格局變成他剛剛所說的話,錦盒開了。
我眼前一亮,黃色的布帛中卻是一枚血翡印章,很小,隻有大拇指甲麵那麼大,後頭穿過金絲編成的線,我見殷子叔由我拿,我便拿出來細看,隻見那小章上刻著一個“殷”字,這應該是殷家當家的信物。血翡幽紅,我本是喜歡紅色,見之更加歡喜,單單這個印章就價值不菲。
殷子叔道:“這是殷家家主的信物,帶著這個信物不僅是殷家的當家,還可以從四海錢莊提取金銀,我在其中存了一筆,是四海錢莊最大的股東之一。這些,你要記住。”
我點頭,卻隱隱覺得不對。
他重新將格局打亂,將錦盒上鎖,一切回歸原位。與我說道:“你這些日子和太子等人,相處如何?”
額……這個嘛,想來隻有劉思齊與我親近,八重雲光和葉舒華是忠誠的保皇黨,跟著太子,我這個丞相之子,還是不要多起衝突的好。
他笑,自是清楚我心中所想。
“江平王看似頑劣,其實很聰敏。”殷子叔坐下,這一點其實我也看出來了,“他的母妃是陳貴妃,與許皇後明爭暗鬥這麼多年,陳家勢力在江淮一帶,不容小覷,皇帝為了平衡太子之名,早早封了他江平王的名頭,卻也作大了他。”
他這樣與我說形勢,我也不知道他哪來的信心我一個八歲的小女孩兒就懂。我雖然認真聽他細說,卻也疑惑他這樣早早灌輸我這些,怕也是為了我以後與眾皇子周旋時候有點底子。
“目前皇子之中,也隻有太子和他有一爭天下的本事,我殷家看著劉氏子孫抖個你死我活,小雨,你自可以喝劉思齊親近,不過不需要為他勞心。”
我都想問一句,你自己都是半個皇帝了,為什麼不一舉篡位?不過八重家手握兵權,又是忠心的保皇黨,所以真要做皇帝,也不是簡單的事,而且名不正言不順,不如身在幕後,怕殷子叔對著劉思齊也是這個心思。
當然,這一切是我心中所想,不會說出來。
我說:“爹,我今日裏看見柳州翁主進京了,樓七說她是太子妃候選,難道太子這麼小就有太子妃?”
我盡量裝作懵懂吧。裝小孩也不容易啊,誰來告訴我一個八歲的混跡在權利終得小孩應該怎麼裝?笨一點吧,說不定我直接踢出局了,聰敏一點吧,樹大招風,一不小心就掛了。我現在有錢有勢也都是靠著便宜爹,想來我不過八歲,能如何呢?
我心中歎氣。
殷子叔略一思索道:“你見了她?”
我點頭。
殷子叔卻沒有多說什麼,隻叫我不用理會,眸中幾多算計,怕是又想到一些什麼,卻也顧忌我一個小孩,一下子灌輸我許多怕我接受不了,和黃這朝堂之爭又暗流洶湧,錯綜複雜,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說得清楚,關鍵還是要自己琢磨思考。
夜色深了,我便跟著樓七回到自己的住所。
“阿七……”然而話到了嘴邊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卻是說不下去了。樓七麵色微微疑惑,我走了幾步,也停下。廊上暮春之風也不寒冷,我遙遙覺得劉國江山如在風雨,雖各處安好,然繁華之下的原形,卻是看不見的流動。
“謝謝你啊。”
這話我是尋了之前她提點的緣由,不過怕是他不會想到那處去,我也不解釋。夜色中可看見遠處桃花的枝幹,花落輾轉,落地為塵。
樓七的麵色映著疏朗的月光竟變得有些溫和,再一看不還是那張撲克臉?許是我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