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們所說的單個名詞涵義並非僅僅隻限於事物本身,比如,“大海”?
海洋覆蓋了這顆蔚藍星球70%,有關於她的話題從不缺少,大洋底海溝最深處遠遠超過陸地最高山峰珠穆朗瑪峰。海洋生物的數量已知、未知遠遠超過陸地生物。還有沉沒的姆大陸,還有人類妄圖想征服海洋又被吞沒在海底的無數船隻。
大海,可以指代的東西太多,它是無垠、是自由、是無所束縛。大海,英語是sea,西班牙語是mar,德語是meer,法語是mer,還有中文是----
“海,”
“海,晨。”
“hey,sun?”
悉悉索索的私語聲來自教室後排,像初夏蟬鳴一樣響個不停。盡管講台上教授忍無可忍故意清了清喉嚨,發出兩記略帶威脅的“咳”、“咳”,但依然無法阻止少女們議論“男人”的話題。
如果在地球某個很天朝的國度,這樣肆無忌憚上課說話肯定會被轟出教室門外,甚至更慘,但各異的黑白膚色說明這裏是“國外”。不,這麼說不對,這裏是北美洲大陸某個陽光很美好的一角。
這裏很囂張,很開放。
陽光從階梯教室外透過翠綠樹枝灑進來,正好照在第三排一個男生側顏上,而黃皮膚的他,正是少女們討論的中心。
“Haichen。Goal,高海晨,他看起來好特別!”
“難得有這麼帥的東方人,你看他的皮膚,很細膩的樣子。”
“小野花,你是想試試他硬不硬吧?”
少女們吃吃的笑聲傳來,引起了也坐在後排一個圓潤雀斑臉的不滿,偌大個物理係一堆爺們兒,就這麼幾個妞可以調戲到畢業。一入學,這倒好,風頭全被這黃皮膚、黑眼睛的小鬼搶走了。那家夥生得不算正統意義上的好看,眼眶不深,鼻梁不算特別高,臉型也不如白人那樣刀削斧刻,但一張臉合在一起,很神奇,就是有種隱隱光芒。
某種很吸引人的味道。
雀斑臉白人男孩故意從喉嚨裏發出兩聲不爽,跟旁邊瘦長臉的紅棕頭發蘇格蘭後裔“聊”起來:“聽說,黃鬼們讀書都很厲害啊,但是----,你不知道吧?”
雀斑臉眼珠向下,拖長了話音:“他們隻會考試!不過,你知道的,我們空間物理學重在實驗!你看黃臉那樣兒,我估計他一個學期都撐不過,這裏教授是出了名變態,不是黃種人能玩的地方。”
“就是,就是,現在這門課,我提前預習了30本著作,其中好多書要在市立圖書館辦專門證件才能弄到。你看那家夥,除了那些為考試而考試的習題,他連一本太空物理雜誌都沒看過!”旁邊紅棕頭會意搭腔,同時下意識彎曲了下手臂,但結果有點小尷尬,和第三排的goal一對比,紅棕頭還算能彎出個饅頭的膀子就是根瘦竹竿,紅棕頭撇撇嘴,草!
這所大學不是容易來的地方,進來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自信,這兩個男生自認為在其他地方也算是“糧草”,但比起女生們目光焦點的東方帥哥,不管怎麼看,真差了一大截,所以哥倆連忙聊起內在,希望能多點關注。
與大多數亞裔學生總是在外形上吃虧的情況不同,這次,局勢很反常。
妹子們一聽,都仔細打量這叫“hey,sun”的東方男孩,這帥哥從第一堂課到現在都拿著支鉛筆畫什麼,也許教授機關槍一樣專業術語對他太難?還是他根本聽不懂這麼難的英文吧?這亞裔小夥子自暴自棄了,在畫畫打發時間?
其實,大家也都聽得腦都快炸了,才幹脆“娛樂”起來。
“開個盤怎麼樣?”一個妹子笑嘻嘻從兜裏掏出價值“5刀”的紙幣,“小帥哥應該是在認真學習,我賭他在記筆記。”
另一個“5刀”飛快湊過來:“不一定,他手裏是鉛筆,也許他在畫jacky-chen?還是布魯斯。李?看他背上滿壯的,會功夫?”
“你想他會哪種功夫?你想試試他功夫?”旁邊又調侃笑起來。
哈哈哈,女生們又笑成一團。
雀斑臉和紅棕頭一對視,更加憋悶,為了念這難考到死的公立大學,哥一口氣死讀書到高中畢業都還沒嚐過什麼叫真槍實彈!隻能偶爾獨自鍛煉麒麟臂。這好不容易上了大學,頭天就見證----人家帥哥坐著不動,這都有送貨上門的。這口氣,怎麼忍?於是兩二貨各自從錢包裏扔出一張夥食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