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江南,煙花爛漫,春色融融,一片鶯飛燕舞的熱鬧景象。杭州西湖春水蕩漾,湖邊遊人如織,多少豪孫公子,富商大賈流連在綠樹紅花間,湖中畫舫輕揚,舫中傳出悠揚的歌聲: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湖邊一間茶肆一個說書老人正在說書:話說嶽飛在朱仙鎮大勝金兀術,正待一鼓作氣直搗黃龍,卻不料那秦檜勾結金朝,讒言獻媚,讓高宗皇帝連發十二道金牌,召回嶽飛,屈死在風波亭中。可憐那大好江山就斷送在奸臣昏君之手。
聽著前朝軼事,茶客一陣唏噓感慨,茶肆中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手提銅壺,來往為客人添水,那銅壺又大又重,少年瘦削的身子有些不勝負荷,他忙得滿頭大汗,臉上髒兮兮的,不過一雙眼睛卻是黑白分明,透著靈氣。他續過客人的水,不忘給說書老人杯中加滿開水,老人無神的眼睛充滿笑意:“好孩子,謝謝你了。”
那胖墩墩的掌櫃的早拉起嗓子喊起來:“小六子,快給客人上茶。”少年趕緊答應一聲,又忙乎去了。胖掌櫃瞪了說書老人一眼,心裏說讓你在這裏說書,老喝白茶,又低頭算起帳來。
一條大道從茶肆邊往西湖邊延伸過去,大道邊栽滿了高大的柳樹,大道寬大平整,鋪著青石,柳條在微風中蕩漾。這條大道上看不見一個行人,和別處熙熙攘攘的景象大為不同,沿著大道往前,一座粉牆環繞的莊園出現在眼前。
粉牆灰瓦,典型的江南民居的特點,不過這座莊園占地極其廣闊,足有上千畝,它麵對風情萬種的西子湖,背靠著突兀而起的孤山,灰磚砌成的門廊上一塊大匾,上書綠樹山莊四字,龍飛鳳舞,鐵畫銀鉤,很有氣勢。下麵是一溜金釘紅漆的大門,中間是正門,兩邊各有一個側門。
說起綠柳山莊,杭州城可是赫赫有名,柳府世代簪纓,大富大貴,是杭州城第一大戶,開國之初柳家祖上就被冊封為安國公。在蒙古族統治的朝廷,這在漢人中實在是首屈一指,現在柳府還有一位老爺在京中官居尚書之位。柳府富可敵國,這綠樹山莊就是柳府的莊院,在西湖邊占了一大片土地。
幾匹高頭大馬從西湖邊往山莊奔來,揚起一路灰塵,中間一匹雪白的大馬更是神駿異常,上麵一個如花少女笑著催動馬匹往前奔,旁邊幾個少年簇擁著少女,如眾星捧月一般。後麵還有幾個大漢騎馬跟在後麵,一溜煙從茶肆前麵跑過。
茶客中一個老者道:“這是柳府的小姐出外遊玩回府了。”旁邊一位少年道:“這柳府到底有幾位小姐?”老者道:“柳府支脈不少,隻這大房一門就有三位小姐,這位應該就是大房的三小姐,聽說長得如花似玉,還有一身高明的武功。”少年驚奇道:“柳府的小姐還練武?”
老者摸摸胡須教訓道:“那柳府雖是大富之家,卻是世代習武,聽說有一套神功,練成之後那可是無敵於天下。”茶客們聽了心中驚訝,很多人露出羨慕神情。那跑堂少年若有所思,緊盯著少女跑去的方向。那說書老人卻輕輕搖頭,麵有不屑之色。
夜晚,皓月當空,西湖邊恢複了寧靜,遠處的雷峰塔靜靜矗立。綠樹山莊也似乎沉睡了,可是在莊中一個碩大的練武場上,幾十名柳家弟子一字排開,前麵一個四十餘歲的中年漢子正在訓話:我們柳家三大絕技,柳絮風舞劍法、飛絮飄舞身法,還有玉柳神功。內功是修行的基礎,你們一定要打好基礎。
說著中年人一聲斷喝,運氣於胸,雙掌推出,劈向邊上的一塊石頭,一股猛烈的勁氣噴出,那地上供人休息的大石頭竟被劈開了一道深深的裂痕。旁邊弟子聳然動容,他們平時用劍也隻能在青石表麵砍出一些白色痕跡,這中年人一掌就將石頭劈開,這內力之深厚,令人吃驚。兩名柳家弟子竊竊私語:“一剛叔的內力真是強橫。”“那當然,一剛叔可是家族中主事,武功可沒得說的。”
那中年漢子柳一剛麵有得色,繼續口沫橫飛說下去:本門的玉柳神功可分為鐵、銀、金、玉四層境界,每一層又可分為高中低三級,一共十二層。我也不過剛剛到達銀柳中級而已,若要練至玉柳高級,那足可以移山填海,有不測之能。可惜呀,我們家幾百年除了祖師爺還無人達到玉柳之境。
下麵的柳家弟子聽了一愣一愣的,一個女孩問道:“為什麼這麼多年就沒有一人修到玉柳境,這玉柳神功真的這麼難練?”柳一剛一看,說話的正是那位刁蠻的三丫頭柳飛蝶,他看著小丫頭道:“你們以為這玉柳神功是一般的功法嗎,這可是先祖當年在玄妙觀仙法的基礎上另辟蹊徑創建而成,奧妙無窮,可不是一般的功法可比的,若沒有極高的悟性和天賦那是萬萬修煉不成的。”
柳飛蝶翹起嘴巴,問:“剛叔,你能練到玉柳境界嗎?”柳一剛臉上一紅,說:“連你爹都還沒練成,我哪裏敢奢想,隻要能練到金柳境我也滿足了。”柳飛蝶的爹柳一宏正是柳家現在的族長,連他也沒有練到玉柳境,那可是讓很多弟子對練到玉柳境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了。柳飛蝶卻不服氣,撅著嘴巴低聲說:“我就不相信自己練不到玉柳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