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傷心畫不成3(2 / 3)

“星熾魔盒是畢月宮的鎮宮之寶。”蘇無憂道。

無憂王子是救蘇無憂的唯一人選。

這到底是天意還是巧合?

想到無憂王子,無痕又長長的歎了口氣,她不知道那個憂鬱的王子現在怎麼樣了,是否已經走出了恕妃給他帶來的陰影,不知道他的眼睛是否已經恢複了光明,若他已經恢複了視力,那麼小珍又將如何?

無論如何,要救哥哥,就要去畢月宮。

可是現在自己卻在前往北冥國的路上,離畢月國千裏之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求助於卿淩風或者風華呢?無痕還沒有把握。

這幾天無痕都陷入思考當中,不知不覺的已經到了北冥國,隊伍應該是進入了北冥國的市區,耳邊喧鬧的聲音此起彼伏。

異域風情的樂器奏著不知明的歡樂的樂曲,還有參雜著各種方言的叫賣聲,無痕也被這熱鬧感染了,不自覺地掀開了馬車上的小窗簾朝外麵張望。

這裏來來往往的人應該都是北冥國的土族了,高高的紅色的小尖帽,年輕姑娘的帽子上有些繡著花朵的金色花紋,有些鑲嵌著各色的珠寶,絹花,有些帽子兩側垂著長長珠鏈,一直垂到了胸前。

男子也帶著小紅帽,不過沒有女的那麼高,有些鑲著金邊有些鑲著銀邊。

“那些鑲著金邊的是皇胄,銀邊的是大臣,黃邊的是戰士,白邊的是祭司。”風華看到無痕露出了幾天以來難得的微笑,靠近她給她解說。

“痕兒!”卿淩風看了看那些人,又轉過頭來上上下下的打量起無痕來。

卿淩風不知道在無痕的耳邊第多少次的輕柔的呼喚了,可是即便如此無痕依舊是多少有些不適應,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沒有接卿淩風的話。

“痕兒穿上我們族的華服一定非常的漂亮。”卿淩風一邊微笑的看著無痕一邊幻想著無痕穿上他們傳統服裝時候的樣子。

想到無痕的嬌俏模樣,卿淩風的心怎麼也安靜不下來,目光落到無痕不小心貼到嘴角的一絲長發,不自覺地伸手去幫無痕將那頭發撥開。

可是手剛剛觸碰到無痕的臉,就被無痕不悅的一推。

這一推,無痕完全是出於條件反射,但是明顯的看到卿淩風原本微笑的臉色一滯,換上的是麵色如霜,他抿了抿唇,眼裏已經退卻了那層溫柔,琉璃眼瞳恰似件上好的瓷器經人小錐一敲,裂紋迸現。

“我、我……”無痕想解釋,可是卻不知道從哪裏說起,經過上一次的事情,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非但沒有增進,反而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遠了。

“沒什麼……”卿淩風裝作無所的樣子,擺擺手,可是誰都可以看見他轉過頭去時的落寞。

無痕求助一般的看了一眼風華,風華低了頭,反複的研究著自己的衣袖。

“我已經飛鴿傳書給父皇了。”卿淩風忽然開口。

無痕不知道他所謂何事,風華卻驚訝的抬起頭來,語氣裏有些不安:“哥哥,你也太莽撞了吧,總也應該問問父皇的意思,讓他見見無痕吧。”

風華說到這裏,無痕也就明白了卿淩風話後麵的意思。

“問他的意思也沒什麼意思,他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我都娶定了無痕。”卿淩風將頭扭向了一遍,這是無痕第一次看見他那麼的倔強,也許是他骨子裏一直以來都有著帝王血統的高傲和獨裁。

無痕低了頭,她對“太子妃”這個頭銜並不感冒。

每走多久,馬車停了,隻聽到暗星朗朗的聲音:“太子,公主回城!”

然後是城橋搭下來的吱呀吱呀聲,稀裏嘩啦迎接的士兵整齊的步伐聲,然後是一個奸細的聲音:“恭迎太子、公主回城!”

接著是“砰砰……”一聲聲驚心動魄的禮炮迎接程序。

等一係列程序走下來,不知道過了幾個時辰,無痕的肚子都快餓扁了,馬車才停了下來,卿淩風最先下車,然後是風華,最後是無痕。

三個人換乘了三輛輕巧的轎子進入北冥國皇城。

紅色的地磚,鑲嵌著金色的花邊,紅色的房屋外牆,藍色的琉璃瓦片,顯得格外的醒目,屋簷上垂下來一串一串的七彩琺琅珠,隨著風打著轉兒。

因為北方環境單調苦寒,所以飾物都喜歡歡快明了的顏色,無痕如實猜想。

“兒啊,你終於回來了,可想死為父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個聽上去並不蒼老的聲音響起。

不用說這肯定就是卿良玉,北冥國國王。

金色柱子後麵轉出來一個大紅色的身影,一身大紅的袍子隨意的披在身上,被兩個侍從攙扶著,快步的上前。

無痕聽他喊兒,原本以為他是急著要去擁抱卿淩風,故而還側開一步,讓了一個身邊的空當給“老人家”。

要說這是個“老人家”非常的不恰當,因為他看上去並不比蕭行奕大,要是沒有被侍從攙扶著,再換上一身衣服,站在卿淩風的身邊,說不定人家還以為他們是兩兄弟呢。

卿良玉很不賣無痕的麵子,並沒有借道擁抱卿淩風,而是直接的撲上前,將風華抱在了懷裏,一邊拍著風華的背一邊痛哭流涕:“本王就知道子弗那個小子要欺負你的,我已經派人去捉拿他了,等本王捉到了那個小子,就立刻將他揪到你麵前來給你賠罪!”

“父皇!”風華很無奈的對無痕笑笑,她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

“父皇!”卿淩風似乎沒看到卿良玉顛三倒四的樣子,正兒八經的對著卿良玉深深的作了個揖。

這個樣子讓無痕想到了第一次看到他時,他呆呆傻傻的模樣。不知道為何,現在的卿淩風看上去更加靈活了,也更加了解世俗了,可是無痕卻有些懷念起當初的那個卿淩風來。

“哦,皇兒啊!”卿良玉這才放開懷抱裏的風華公主,轉過臉來看著卿淩風,兩人站在一起,卿良玉比卿淩風稍稍矮半個頭,但是模樣卻是十分的相似。

卿良玉對卿淩風似乎並不是十分的熱情,隻是客套的點點頭:“你的事情,本王已經聽說了。”

“不知道父皇聽說的全不全?”卿淩風淡淡的開口,臉上根本看不出一點是在談論自己的事情。

“本王聽說了第一件事情:你聯合托塔米勒部落對抗成朝的二皇子蕭允。第二件事情:你納了三弟的庶出幺女作美人。第三嘛!”卿良玉轉著眼睛珠子瞥了一眼卿淩風身邊的無痕。

他原本是想給無痕一點難堪,讓她下不了台階的,可是就當他目光落到無痕身上的那一刹那,神色微微一變,眸中的騰騰墨色愈加深沉,牢牢盯住無痕的臉龐,一股電流似乎將他生生的貫穿。

他幾乎是目瞪口呆的毫無君王風範的衝到無痕的麵前。

牢牢地控住無痕的雙肩,低聲的呼喚:“雪兒,雪兒,是你回來了嗎?”

無痕饒是鎮靜,但還是被這個變故給嚇得呆在了原地,她想過很多種和卿良玉見麵的場景,但是從來沒料到過自己的出現會引起卿良玉這麼大的反應,而且是呼喚著另外一個人的名字。

通過他痛苦而深情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一定是十分想念這個女人,以至於有些走火入魔了。

“父皇……”卿淩風和風華對於這樣的情況,也是目瞪口呆,直到那些攙扶著卿良玉的侍從跪在了地上,求卿良玉理智一點的時候,二人才恍然醒悟,上前一人拉著卿良玉的一隻手,將卿良玉從無痕的身上脫開。

“你們這是做什麼?”卿良玉跳起腳來,給了卿淩風一巴掌,然後是惡狠狠的瞪著風華,罵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本王告訴你們,隻要本王還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看著你們將雪兒帶走!”

風華和卿淩風有些氣結的看著跟在卿良玉身後的那兩個侍從:“這是怎麼回事?樹下先生不是說隻要按時吃藥,就不會再犯了的嗎?”

其中一個侍從顫顫巍巍的起身,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子遞給卿淩風:“小的的確按照樹下先生的指示,每天給國王吃一顆藥,今天早上國王已經用過藥了,一切都正常。隻是隻是……”

“妖女,都是這個妖女惹的禍!”一個瘦骨嶙峋的老女人從帳子背後走出來,用一根金色的拐杖指著無痕罵道,“國王早上還好好的,可是一看到她就發病了,可見她不是什麼祥物!”

“大祭司,不是這樣的,我看父親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風華看到父皇的病情竟然驚動了大祭司,不由上前勸說,可是那大祭司隻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無痕,就尖叫著拿著拐杖朝無痕砸來。

“住手!”卿淩風一把抓住大祭司的拐杖,一掌將她推開,推倒在地!

“哥哥!”風華嚇得跳了起來,在北冥國,大祭司的地位可以說和國王的地位是一樣的,甚至道德法力高深的大祭司可以淩駕於國王之上。

一般人是不可以不對祭司尊敬的,要是誰要是敢冒犯大祭司,那就是冒犯神靈,要受到神靈的處罰。那兩個侍從看到卿淩風一把推倒了大祭司,嚇得已經幾乎是趴在了地上。

“快去請樹下先生來!”卿淩風不悅的伸腿踢了踢那兩個侍從,那兩個侍從像是好不容易從閻王殿放出去的小鬼一般,盡管是跌跌撞撞,可是跑的比誰都快。

“你竟然敢冒犯神靈!”那個大祭司的聲音在整個大廳裏顯得格外的淒厲,就像是一把已經很頓的鋸子在鋸一塊堅硬的木頭。

讓無痕的身上泛起一層一層的雞皮疙瘩。

“住嘴!”卿淩風從小是在驚雁穀長大的,沒有其他人對於祭司的耳濡目染的恐懼,風華更是從另外一個無神論的世界穿越過來的人,更是沒有將那大祭司放在眼裏。

風華看到卿良玉掙紮著要撲向無痕,忽然想到無痕和母親的畫像是那麼的相似,是不是自己的父親將無痕誤以為是死而複生的母親,所以才這麼激動呢?

雪兒,應該就是母親的名字了吧,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卿淩風伸手在卿良玉的後肩飛快的點了幾個穴位,卿良玉慢慢的安靜下來,睡著了。

風華歎息著將卿良玉扶到正中的軟榻上躺好,這時候聽到大祭司叫喚聲的侍衛陸陸續續的趕到。

一些人看著大祭司,一些人則看著卿淩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還沒等大祭司開口,卿淩風大手一揮:“大祭司剛才做法,為國王驅散病魔,太過勞累,你們將她帶下去休息休息!”

“胡說!”那個大祭司爬起來嘟嘟呶呶,要為自己辯白些什麼。

忽然嘴張得大大的,可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忽然轉過身去,瞪著自己身後的人!一個白胡子的矮個子老頭,傳說中的樹下先生。

既然大祭司沒有什麼話說了,那些侍衛自然是聽從卿淩風的指揮,將大祭司拉了下去。

“還好您來的及時!”卿淩風對著他長長的作了個揖,“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收場的好!”

“哎呀呀,你看你,我不是已經趕過來給你收場了嗎?你不知道,為了趕過來,我可是花費了三根樹根啊……三十年的樹根!”樹下先生似乎並不擔心卿良玉的傷勢,還在為幾根樹根和卿良玉討價還價。

“三十年的樹根啊?”卿淩風側臉看著風華,他並不大清楚樹下先生要表達個什麼意思,所以按照以往的經驗,他把這個疑問留給風華去解答。

“您老都活了幾千年了,還在乎那麼幾根三十年的樹根?”風華撇撇嘴,“要不,讓哥哥從庫房裏給您找幾根三百年的七葉山參?給您補補身子!”

結果話還沒落音,那樹下先生就已經跳起腳來了:“作孽啊,作孽,怎麼可以吃山參呢?按照輩分來說……”

風華和卿淩風都知道他又要開始長篇累牘的演講,不屑的將臉扭到一邊。

“咦?這個小美人是誰?”可是這次樹下先生卻沒有說很久,因為他看見了站在卿淩風身邊不遠處尷尬的無痕。

“我叫無痕……”無痕對這個老人很有些興趣,所以微笑著對他福了福身。

“無痕?風過水波了無痕?”樹下先生撚著為數不多的幾根白色的胡須,眼睛珠子不停的打轉道。“的確像啊……”

模樣雖然沒有卿良玉的癡狂,但是那仔細打量的目光,仍然讓無痕感到自己似乎是個另類一般的不自在。

卿淩風也感到了無痕的窘境,微微簇起眉頭,側了側身子擋住樹下先生的視線,問道:“你們一個二個都是怎麼啦?到底是什麼意思?無痕和誰那麼像?”

樹下先生沒有直接的回答卿淩風的問題,而是挑了挑眉毛將目光投向了風華公主,風華撇撇嘴,很是無奈的道:“父皇肯定是將無痕誤以為是母後了。”

“母後?”卿淩風臉色更加蒼白了,他雖然回宮之後見到風華第一麵後,就知道自己和風華都是同一個母親所生,但是他不僅沒見過母後,連母後的畫像都沒有見過。

“我的母後不是早就去世了嗎?”卿淩風的語氣裏多少有些情緒。

卿淩風和風華公主不同,他在驚雁穀的時候,沒有任何人給他說起過關於他對這個母後,所以他對這個素未謀麵的母後並沒有多大的感情。

要不是那一次,追逐著一隻罕見的渾身雪白的卻有著兩種完全不一樣眼色的小貓,他可能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被放逐到驚雁穀,他雖然對於皇室裏麵的人告訴他,父皇將自己放逐在驚雁穀隻是為了磨練自己的心性的說法表示懷疑。

但是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被父皇母後不喜歡而被放逐。

僅僅是因為母後生自己的時候難產。看到九死一生妻子,卿良玉聽從了大祭司所謂的生而克母的說法,所以當他生下來還不滿一個月就放逐到了驚雁穀。

他對父皇卿良玉的這種做法固然不滿,同時也覺得母親並不是真的愛自己。

俗話說:嚴父慈母。

即便是父皇聽信了大祭司的鬼話,母後處於愛護自己的角度來說,也會想方設法的在父皇的麵前斡旋才是,按照父皇對母後的感情,讓他改變主意並不是一件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