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紅館
“最難看,刀疤漢,學無成,應月明!”一夥十來歲的小孩子跟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一邊嘻嘻哈哈的笑著,還不時的踢幾粒小石子到前邊的少年身上。少年也不見反抗,隻是一味地低著頭往前走去。
不多時,少年停下了腳步,身後的小孩子見狀也是作鳥獸散。少年麵前一座庭院,圍牆高一丈有餘,通體都是紅色。門前兩座獅子坐鎮,抬頭兩個朱紅大字,紅館。
少年抬頭望了一眼匾額,將自己的頭發撩了一下,露出自己的右臉。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疤從他的額頭中間將整個額頭生生的分成了兩半,而且是不規則的兩半。像是一條正在遊動的魚畫出的尾纖,彎曲的將額頭從中間分開,看上去著實是有幾分怪異。不過少年貌似對自己的長相並不介懷,將自己身上的衣衫整理了一下,抬腳便走進了庭院大門。
他叫做應月明,很富有詩意的一個名字,若是容貌再少許正常一些,或許還會有不少涉世不深的女孩子心生愛慕也是未知。
庭院之中已經有了不少年輕人在走動著,不時的嬉鬧幾句,氣氛也還算是融洽。但是自從應月明走進來之後,氣氛便是為之一滯,嬉鬧的嗡嗡聲轉瞬不見,傳入耳中的均是一些議論,嘲諷之語。
“喲,這不是月明同學嗎?淚如東流水,此時映月明!哈哈,名字倒是霸氣得緊,不過學識嗎?真是我們望遼縣的代表啊!”一個渾身白衣的男子在這個時候走了出來,身上的白衣料子很是講究。他叫延川,也是上一屆停級而留下來的,自己沒有什麼真才實學,但是踩別人,還有挖別人的傷疤卻是他的愛好。本來這種人紅館是不會收留的,但是偏偏他的父親又是望遼縣的縣衙主簿,不看僧麵看佛麵,紅館的老師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讓他在這裏麵混日子了。
“新的一屆又開學了,想不到應師兄還是這麼英俊瀟灑,真是人才啊!”延川一臉的不屑加上挖苦的語氣,任誰也能夠想到他不會說出什麼真正的好話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有好人自然就會有惡人,有惡人自然還得有惡人的奴仆,也就是俗稱的狗腿子。
“可不是嘛,各位新來的學弟學妹們可是見識好了,這位可是我們紅館大名鼎鼎的應月明,應師兄。他可是永遠的師兄,要說為什麼說他是永遠的師兄呢?”另外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男子這個時候便站了出來,拖著長長的聲音說到:“這個可是說來話長啊!這位應師兄自從八歲起進了咱們的紅館之後,可是在這裏連呆了五屆啊!連續停級五次,也就是五年了,還在我們紅館的初學課堂之中廝混,這也算是我們這紅館開館百年以來的第一人啦!雖然不至於絕後,那也是空前了不是!“說完之後便是諂媚的望著身旁的第一個開口說話的白衣男子,那模樣可是比一隻搖尾乞憐的哈巴狗好不到哪裏去。
應月明自從第一眼看見了延川便知道今天絕對不能善了,也就是站在那裏,絲毫也是看不出喜怒哀樂,任憑延川和他的狗腿子侮辱他也是不吭一聲。
人群之中本來還少有的聲音此時也是消失不見,整個庭院之中全部都是延川和另外一個白衣男子的對話。
這兩人一唱一和,將應月明的過往醜事說得明明白白,聲音還很是不小。本來新進的學生隻是奇怪於應月明的破相是有些許怪異,這下子便更加是另眼相待了。
應月明絲毫也沒見理睬那兩個在那裏自娛自樂的跳梁小醜,便準備徑直往裏麵走去。他在這條路上走了五年,沒有人能夠比他更熟悉這條通往後院講課堂的路。
從他自己記事開始,便是已經沒有了父母。隻有一個叫他小主的花婆婆,花婆婆漸漸老邁,以前父母遺留下來的銀兩也是漸趨減少。他的生活也是一步步的開始變得更加貧乏。
生活總是如此,不是一帆風順就是坎坷叢生。應月明了解自己的情況,從來也沒有抱怨過自己的生活過得沒有以前好,隻是花婆婆會時常對著應月明表達自己的無能,沒有讓小主過上安逸富足的生活。應月明嚐試過寬慰花婆婆,但是花婆婆隻是表麵上應允,背過去卻是又開始老淚縱橫,應月明見自己的寬慰起了反效果,便也是不怎麼說話了。
“誰說讓你過去了嗎?瞧瞧你自己那模樣,進去還不是嚇倒新進來的學弟學妹。真是的,也不知道館長留你在這裏幹嘛?浪費這麼寶貴的名額!”延川眼神一使,那狗腿子立馬會意,橫著手臂站在應月明的麵前,一副狗仗人勢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