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支莫娜神仙曲,唱到它年與今朝(1 / 3)

七月十五這一天清早,大家雖然疲憊一夜,但還是積極應戰。眾人飽餐一頓,生死存亡,每個人都做了兩手準備。張天成對包龍潭說道:“大哥,本不關你事,你還是遠離是非之地,就此返回郭爾羅斯草原。三弟心中永遠會記住你這份情意。”包龍潭一拍胸膛道:“三弟,大哥若一走了之,今後怎樣做人。結拜時有誓言,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我堂堂男子漢,若貪生怕死,苟活於世上還有意義嗎?即使今日死在這張家界的青山綠水中,也要保全你和眾人安全。”他一番激昂話語感動眾人,更深深地觸動唐小蘭的這顆芳心。她深情地看了一眼包龍潭,這一眼包含了多少深情愛意。這一切微妙的變化,都被李相國看在眼裏,他點點頭,心中有數。

包龍潭是郭爾羅斯曆史上第一位大善人,他被新廟四克基的百姓稱讚為五東家。他仗財濟貧,寬厚有度,一生結的都是善緣。張天成緊緊握住大哥的手,再也說不出話來。患難中才能感受到那份友情的珍貴,危難中才凸顯出人格的偉大。

張寨主和夫人王淑清,已知張家寨被清軍困住,今日隻有戰勝敵人,才有活路,別無選擇。夫妻二人雙劍合一,當年也是威震大江南北,雖然年事漸高,但人的名樹的影,夫妻獨創一套出雲劍法,敗在劍下多少成名人物。夫妻江湖上是靠實力博得眾人敬佩的,憑真本事吃飯,否則也不會創建下若大家業。九個女兒,心知今天生死決戰,更是鬥誌高昂。七女婿丁硯江、九女婿林雪峰,二人也是鐵板一塊。王淑清雖是女俠,性格豪爽,像男人一樣,有一種拚勁,天大的擔子,也擔當得起來,她不愧是女中豪傑。大敵當前,鼓舞士氣,依然有說有笑,風趣橫生。

寨外戰鼓響起,通天教主郝非東彪帶領全部人馬列隊寨門前。張天成和眾人也打開寨門,列成方陣,與其敵對。看郝非東彪的戰旗下,人山人海,各大門派,精神抖擻,殺氣騰騰。張寨主低聲道:“天成,你看郝非東彪身邊,一多半都是當年赴千山打擂的俠士。大明人的兩麵性,實在讓人寒心,此時不是失望,而是徹底絕望。”張天成點點頭,心中五味雜陳。反觀張天成這邊,顯得冷冷清清,人單勢弱。當年赴千山打擂的各路英雄,如今都站隊大清軍中,神彩飛揚,奕奕清暢。事物多變,讓人心中感慨。張天成看到華山派新任掌門邱香,想到當年曾赴華山,要與她一同抗清,今天已是陌路。他抱拳一恭:“邱香掌門也來到張家界湊熱鬧,習慣當地的風土人情嗎?”邱香一見張天成有禮,她臉上一陣火燒雲般,隻是點頭一笑,不敢接言語,似乎怕樹葉掉下來砸傷自己頭。

通天教主郝非東彪在馬上,古月波麗也勒馬在他身邊。古月波麗一看見張天成,想到一定是他害死了父親。心中怒火中燒,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再剁成肉泥。俗語說蠍子毒蜈蚣毒,最毒莫過婦人心。她對郝非東彪道:“教主一會捉住張天成,把他交給我行嗎?”郝非東彪一笑:“行,我先廢了他武功,把他閹後,變成男不男,女不女。生死皆由你定,要想點天燈,我也投資算一股。你看序幕拉開,醜角剛剛上演,這群無頭蒼蠅抓住一隻隻捏死,重頭戲還在後麵呢。”

郝非東彪拍馬上前,他對程美會道:“小師妹好久不見,想死大師兄了。一見麵,你怎麼還跟這等下賤的榆樹疙瘩在一起。身前身後那麼多牛鬼蛇神,也不怕毀了你的清白,汙辱了人格,快到我這邊來,少趟渾水。你我同門,情同手足,那能自相殘殺,讓外人看熱鬧。”他見程美會不愛搭理他,自覺臉上無光,便又搭訕道:“最近可見到師父他老人家嗎?身體還是那麼硬朗。我天天忙也抽不出時間去看望他,等這群牛鬼蛇神清理得幹幹淨淨,也算給師父送去一份天一樣大的見麵禮。師父一定會喜歡,誇我能幹大事,沒有在外麵白混三十多年。”

程美會道:“誰是你的小師妹,師父早已不認你是他徒弟。你殺心太重,目中無人,我都懶得搭理你。師父讓我轉告你一句話,你記住了。今年的七月十五,是你的生日。希望你來世再投胎,不要在“人”上輪回,白白浪費身上一套衣服,如果給狗穿上,也比你體麵些。”程美會罵他,郝非東彪也不氣惱,他道:“小師妹淨說氣人話,一會仗打完了,我下馬給你捶捶後背,讓你舒服舒服。整天跟一些窮鬼折騰,能鬧出啥名堂。真是近玉者亮,近墨者黑。你雖不念師兄情,我還念師妹意。你那上雲霄輕功不錯,我輕功不如你。咱倆互相學習,取長補短,也可以花好月圓,一樣兒孫滿堂,天下武林會尊你為聖母,人前多風光。”

程美會冷笑道:“你油腔滑調,廢話連篇。張天成是我夫君,我不幫他難道還幫你嗎。”郝非東彪詫愕道:“你們啥時拜堂結婚的,喜酒都沒請我喝上一口。圓房沒有,儀式還沒舉行吧。要不馬上毀約,年紀輕輕成了寡婦,以後還能找到好婆家了嗎。”程美會道:“我不與你耍貧嘴,師父親口所說,今天是你生日,那生日便是再次往生,我不騙你。”郝非東彪用鼻子啍了一聲,“師父的鬼話筐裝車載,那一句應驗過。我今天證明給他看,天下誰是英雄。”

郝非東彪用手一指:張家寨的老少爺們,七大姨八大姑媽,外來的幫凶,站穩聽好了。攝政王多爾袞有令,如果放下兵器投降,大清絕不殺。想當官的給官做,想發財的給發財路。如果堅持要和朝廷做對,必將殺個幹幹淨淨,一個不留。你們拍一拍自己屁股想想,大清有什麼不好。大明人吃人,大清救黎民水深火熱之中。現在天下已安居樂業,人心正向大清靠攏。你們幾隻小鳥,想扇動翅膀遮住太陽,以卵擊石,不自量力。所以說識時務者才為俊傑,天天捧著喪盆子哭,崇禎皇帝也不會領情。順世而為,不要逆世而行,否則四麵楚歌。大清皇帝為民著想,人人有口飯吃,家家有地耕種。明朝已成曆史,隻能書本上翻翻看。清帝如今是正統,你們這些死爹哭娘的強種,再不拿回頭,沒有活下來的任何機會。

張寨主道:“清在關外,明在關內,兩國井水不犯河水。那大清皇帝非要奴役大明的百姓。就好比你赫非東彪父親剛死,你瞎眼媽耐不住寂寞,在家賣大炕,後腳就給你物色了一個新爹,你心裏能接受嗎。”眾人大笑,郝非東彪大怒道:“我熱臉貼在冷屁股上,好言開導,當成驢肝肺,如此不知好歹,敢謾罵我,看來你活得一定不耐煩了。”他回頭對蓋世鐵頭耿劍道:“你去把這老匹夫打發走了。”

蓋世鐵頭耿劍躍到張寨主麵前,二人久識,也不搭話,便交起手來。夫人王淑清仗劍加入,夫妻雙劍合一。這套出雲劍法,行雲流水,跌宕起伏,變化莫測,是二人一生心血凝聚。三人拳來劍往打的難解難分,時間一久,張寨主夫妻不是對手。一是年紀大了,二是耿劍得郝非東彪真傳,武功不是尋常可比。夫妻劍分上三路下四路,進攻耿劍身前背後。耿劍一句來的好,手臂忽長一尺,伸手去抓張寨主的左手腕,身形迅捷躲過王淑清的背後劍,若被他抓住,手腕必斷。

張寨主急退三步,回劍剁擋。耿劍由抓變掌推出,強勁的掌風把張寨主的寶劍震落。張寨主臨危不亂,向左橫退。耿劍來去如風,人速進三步,那掌式接連拍出,招招擊其要害。夫人王淑清見形勢危急,救夫心切,一招風卷殘雲,人劍平飛猛刺耿劍後身七處大穴,這是玩命打法。耿劍隻好收掌回身,化解風卷殘雲的劍招。張寨主嚇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夫人舍命相救,自己早已命喪掌下。這時夫人王淑清又遇險情,她手中劍被掌影團團困住,命懸一刻。張寨主拾起地上寶劍,一招氣貫長虹衝破掌影,二人雙劍又合一處。耿劍一雙鐵掌如刀,上下翻飛,左擋右殺,夫妻二人險象環生。

一品堂主林雪峰、鐵腿無敵丁硯江,二人聯手替下嶽父嶽母。對二位老人道:“嶽父大人,你們下去休息,讓我們收拾他。”夫妻退回,九個女兒圍住,二人道:“大敵當前,不要自亂陣腳,小心應對。”九個女兒應一句是,目光又聚焦在三人打鬥上。

神腿無敵丁硯江,腿上功夫十分了得。常言道:“拳為花,腿當家。”他三十六路無影腿法,掃、踹、踢、擊如同一根鐵棒,夾帶風聲,威力奇大。一品堂主林雪峰劍走祥雲,猶如天女散花,他武功上雖然不及丁硯江,但也是多年勤學苦練,一身好功夫。但二人聯手也沒占耿劍多大便宜。針對丁硯江腿法,郝非東彪已有破解之法,他全授傳耿劍。耿劍一身硬功夫,對普通刀劍毫無懼色。雙掌化解劍招,挪動身形趨避鐵腿,遊刃有餘,防的少,進功時多,連下重擊,招招要命。

丁硯江連環腿連續擊出,耿劍卻把掌變成爪,向丁硯江的膝蓋骨抓去。如果被抓中,必定重殘。丁硯江抽腿回撤,動作雖快,但不及耿劍的五指快。耿劍五指直插入他腿肚上,鮮血一下流了出來。林雪峰用劍直刺耿劍左目,丁硯江逃得性命。林雪峰一人獨戰耿劍,接連遇險。張寨主九女一見,一同仗劍飛至,救歸二人。

耿劍連勝兩局,他收住鐵掌,怎麼你們九人要一同上,我正好要領教一下大隱張羅傳授給你們的《九天玄女劍陣》的神奧。大姐張榮一句:“春風拂柳萬千條”剛出口,她一劍橫著推出,二姐張蘭躍上她的劍背,姐妹九人依次在劍背上旋轉。二姐張蘭接著念道,:化作細雨潤禾苖。”九人如同車輪飛旋,把耿劍困在劍陣核心。三姐張芝聲音平穩:“降蛇要擊三寸處。”九把寶劍,劍影萬千,冷風浸骨,攝人魂魄。四姐張範一句:“天網恢恢束魔妖。”地上的碎石都被卷起,一同向耿劍席卷而去。

耿劍久經戰陣,他以靜製動,以不變應萬變。守住門戶,雙掌回抗,似乎不落下風。五姐張賢快人快語,聲調頗急,一句:“月中嫦娥霓裳舞。”她人仗劍徑直飛射向蓋世鐵頭的胸膛,此招看似平淡無奇,殺傷力相當奇大。耿劍急忙躲閃,腰間的衣服被劍刺出大洞,他驚出一身冷汗,心驚好險。六姐張連一句:“神風劍陣鎖天貓。”一劍頓作九個劍勢,直取耿劍身上九處要穴。耿劍知道凶險,忙一個躍起,升身一丈多高。七姐張玲一句:“乾坤逆轉風雷動。”人從地上直追向上,寶劍網出百朵劍花,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取耿劍下三盤,處處要斷筋斷腿。

耿劍忙提真氣,向左轉落地,想衝出《九天玄女劍陣》的束縛。他的腳還沒有站穩,八姐一句:“一山更比一山高。”那劍勢平緩,可殺氣重重。耿劍左掌被劍割傷,鮮血直流。這時劍陣發動更快,九妹張鳳一句:“橫空幻影倒山勢。”九妹的脾氣火爆,那劍如炸雷,快似閃電,她一劍刺入耿劍右肩,往上一挑,耿劍肩骨生生斷裂。大姐張榮一句收劍式:“拜得道祖恨可消。”再看蓋世鐵頭耿劍,手筋、腳筋盡被挑斷,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已成廢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