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甲寺出來,我提議“滑傘”——就是身係類似降落傘的帆包,借著風的阻力從高崖上滑落到崖底,這是一個很危險的娛樂,國家也明文禁止了這一活動,鮮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我興致高漲,很想領略一下這種心跳的刺激,好友卻是堅決不同意。

旁邊有一個老僧人一直未曾出聲,這時忽然說道:“女施主命有此劫,前途更是非夷所思,凡事還是謹慎的好。”那老僧目光炯炯的看著我,我笑了笑,沒去多想,也不管好友在後邊如何叫喊,反正我是充耳不聞,徑直取了帆包傘,並在遊樂規則上簽上了自己的大名:李雪!

站在崖頂上,看到前邊是雲霧迷蒙,知道下邊可能就是萬丈深淵,心裏不覺有些怯了,可是看到周圍也有好多和我一樣好奇的人,都是果斷勇敢的跳了下去,並且也都是安全平穩的著地,想來也是沒有什麼可怕的,這樣安慰著自己,閉上了眼,一咬牙,也跳了下去。

剛跳下去時,我心裏確是害怕得緊,不過沒有多會兒,這種感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我隻覺得自己好像就是一個小鳥,在空中自由的飛翔著,耳邊是呼呼的風吹過,身子無任何的阻撓,徐徐的向前飄浮著。此時此刻,我什麼也不再去想了,隻是全身心的去感受著這別樣的心跳。

過了有一會兒,我想也可能快要到地上了,還是先做好落地的準備吧,睜開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卻發現還是在空中,周圍時不時還會見到一些可愛的雲彩,心裏不禁有些納悶:好像離著地還遠著呢,可是剛才導遊說不會用多長時間的。又等了一會兒,好像能看到前邊不遠處的村莊。村莊?我心中一個激淩,怎麼會有村莊的?我不是應該落在風景區的崖底嗎?我仔細的看了看,沒錯,前邊確是村莊,這麼說來,我已經是離開了掛甲寺了?我穩了穩心神,看準了地形,按照導遊的教導,慢慢的向下落去。

眼看就要著地了,我心裏正得意著,不料這時卻忽然刮起了一陣風,把我吹得向左偏了好遠,還好,這邊是水不是石頭。我在落水前把背上的傘包去了下來,省得到水裏後拖累。

現在雖是初夏時節,可是落到水裏後,還是冰涼刺骨,激得我一個冷顫。這時也顧不得冷不冷了,奮力的朝前遊去。

漸漸的,能聽到前邊好像有人在吵嚷著什麼,又好像有東西在碰撞著的聲音,我知道到岸了,心裏一陣高興,右手也伸出把住了岸沿,正要吃力上來時,突然一個東西撞了過來,好巧不巧的砸在了我的頭上,本來已是筋疲力盡,這時又被重物力撞,隻覺得是頭疼欲烈,心慌氣悶,我連喊叫都沒來得及,就又被砸了回去。

我下意識的拉住了一個物件,人也隨著這個物件慢慢的向下沉去。

隻是那麼一瞬間,我就看清了砸我的‘東西’——是個披頭散發的女子,渾身都是血,雙眼怒睜著,好像有無比的冤屈沒處訴說。我嚇了一跳,不僅僅是因為這些,更讓人恐懼的是那名女子的相貌和我是一模一樣,我完全懵了。

那名女子卻是猛然的清醒過來,吃力的抬起了手,把住了我,往我懷裏塞了一個物件,我看見她的嘴動了動,好像想說什麼,卻立即被水灌了進去——準確的說應該是血水灌了進去。我還在驚怵著,卻被她大力的向上推了一下,才緩緩的閉上了眼。我突然間清醒過來,看來她是不行了,一定是遭人暗害,臨死前卻是希望我能活下來,也說不定是希望我能給她做點什麼吧,不管怎麼說,她已經死了,我不能也陪著她去死吧,我得上去。

終於又遊到了岸邊,這次我吃了教訓,先努力的觀察了下岸上,見沒什麼情況,這才攀住岸沿爬了上來,喘了口氣,自言自語的道:“總算活過來了!“

話音未落。

“姑娘!”一個激動的聲音,我一怔,扭頭見是一個梳著兩把子的小姑娘,此時也是滿身是血的向我撲來,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又被她抱著跌進了河水裏。

我鬱悶啊!

還好那小姑娘會水,不一會兒,她就把我給拖了上去,並且體貼的給我擦拭著身上的水。

我清了清嗓子,問:“你,你是誰?”

小姑娘驚訝的看著我,我又問:“這裏是哪裏呀?”

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泣著:“姑娘,千錯萬錯是珠兒的錯,是珠兒無能,沒能護得姑娘周全,姑娘,您責罰奴婢吧。”

她口中的‘姑娘’一定就是剛才落水的那個姑娘,看來她是錯把我當成了她的‘姑娘’。

我隻得說:“小姑娘,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我也不是你說的那什麼‘姑娘’。”

她看我說得認真,“姑娘,您?您怎麼了?”

我把她扶了起來,問她,“你能告訴我,這裏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仍是一臉不相信:“姑娘,您,這是怎麼了?您忘了死去的老爺夫人了嗎?您忘了九公子了嗎?您忘了,我們現在被人追殺嗎?”

“追殺?”我又仔細的打量了下她,這才驚訝的發現她的穿著竟然像是唐朝服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