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說,還不是你師父把本舵的衣服穿跑了。”說著,血淵一邊招呼重華重華,一邊就跳上了師父的馬車。他跟師父在車裏區區咕咕的說了什麼,素骨也沒大聽清,隻是時不時的就傳出血淵豪邁的大笑,可怎麼聽著都有點不懷好意似的。
那邊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素骨,那便是楓燁,他滿目的疑惑,不停的跟身側那個一身白衣的男子說著什麼。那個男子邊聽邊朝素骨看,然後頻頻點頭。
怎麼偌大個武林大會弄得跟老友聚會一樣,連個主事兒的都沒有。
就在這時,天空中回響起一陣劃破蒼穹的怪異叫聲,素骨抬頭,是接二連三的骨隼,它們若大雁一般排成一列,從半空呼嘯而過。
琉刖。他終是來了。
素骨的心深深的湧動了下,一抹莫名的滋味。悲傷。酸澀。唯獨缺了那縷該有的釋然。
他就像他少年時的一個夢。夢醒了,一地傷痕。
隨即,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朝一個方向望去。
攢動的人群閃開一條路,一名身著銀白錦緞華袍的男子款款而入。他依舊那般豐神俊朗,玉樹臨風,歲月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在見到那人的一瞬間,素骨的靈魂仿若被一把彎刀捅了一下,又緩緩的抽出,鮮血漫流。
他下意識的低下頭,雖然現在他並認不出他來。
有人跟琉刖打招呼,可琉刖連眼睛都沒斜一下,徑直朝師父這邊走來。
“琴宮主。”人未到聲先至。
隨後,師父和血淵從馬車上下來,師父望著一身錦緞的琉刖,微微勾了勾嘴角,那抹笑意淡淡的,卻冷的徹骨,“琉堂主。”
琉刖身後跟著十幾號人,都是官府打扮,看起來倒像是禦前侍衛的模樣。琉刖自己腰間也挎了一柄劍。頭發用金冠束起,剩下的散在肩頭。
“好久不見。”琉刖也對師父一笑,可笑容沒有半點抵達眼底。
師父沒有說話,轉而道:“上次琉堂主送來的株花本宮很是喜歡,謝了。”
“喜歡就好。”琉刖微微頷首,“就怕琴宮主不喜歡。”
素骨一邊聽著,怎麼覺得他與師父的對話好生奇怪。
然後,琉刖的目光就落到了素骨身上,他輕輕的一蹙眉,搖了搖頭道:“琴宮主,你真該多喝些菊花茶明明目了。”
……素骨抿了下嘴角,可能換作是別人如此說,他多半會回上兩句,可琉刖,他卻像是瞬間失去了言語一般。
“本宮的眼睛好得很,菊花茶還是留給琉堂主自己敗火吧。”師父的詞兒也硬得很,素骨頓覺身心一陣痛快。
琉刖嗬嗬一笑,掃了師父身側的血淵一眼,沒說什麼,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裏的樣子,道:“本堂此番前來,就是專程為看琴宮主而來的。”
“真是有勞琉堂主如此掛念本宮,愧不敢當。”
“琴宮主客氣,縱觀這武林上下,能讓我琉刖正眼瞧上一眼的也就隻有重華你了。”
師父一笑,“還是請王爺喚本宮大名。”
琉刖挑了挑眉梢笑了笑,含義不明,然後他將目光落在圓台上道:“此次武林盟主,琴宮主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