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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定神，林欣開口：“三年前，李小姐的妹妹為情跳樓自殺，聽說是與宋總裁有關，不知道是真的嗎？”
《名媛》是一本女性雜誌，並不是娛樂報紙雜誌周刊。這種揭別人傷疤隻求滿足大眾八卦娛樂心裏的問題是從來不會出現在《名媛》的雜誌上的，宋離讓她一定要當著佳妮的麵問這些問題，到底是為了什麼？
心裏雖有疑問也有惶恐，但林欣表麵仍是鎮定的，雙手交合放在桌上，靜靜等著李馨琪的回答。
有那麼一刻，李馨琪嘴角的笑凝住了。想起先前的那通電話，她輕笑一聲。隨即嘴角恢複到先前的弧度，不急不緩地回答：“是，為了宋離。”
“這意思是說李小姐的妹妹...”林欣看了眼提綱，“...周琪小姐也愛上了宋總裁？”
“是的。”
“周琪小姐在您和宋總裁分手以後覺得自己有機會了，便來盛世找到宋離表明自己的心意，沒想到被拒，長期以來的壓抑以及心中的不甘讓她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是嗎？”咄咄逼人的話語。林欣早將手收在了桌子底下，兩手緊緊握在一起。
李馨琪的臉上終於失了微笑，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良久後才開口，“是的。”兩個字而已，卻如千斤重。“我每次約會回去後都會和她提宋離的事情，我不知道原來她也愛慕著他，甚至是比我更早。我也不知道她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聽我提我和宋離之間的點點滴滴。她從來不說，隻是靜靜地聽著，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若是我在說的時候有看她一眼，哪怕一眼都好，就會發現她聽到宋離名字時眼裏濃濃的藏不住的愛意。”
“當我因為和宋離分手而傷心難過的時候，也忘記了看她一眼，隻需要一眼，就會發現她眼裏閃爍著的光。或許，就來得及阻止她。”
“後來看到她的日記我才明白，她很早就見過宋離一次。僅是一眼，便認定了他。後來得知我和宋離交往，她悔過，恨過，為什麼跟著父親去參加盛世年終舞會的人不是她？為什麼宋離先看到的人不是她？為什麼和宋離交往的人偏偏是我？”
“不要說了！”
李馨琪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沒有再注意過單佳妮。
林欣滿腦子想的是最後的幾個問題，也沒有再注意到單佳妮。
隨著聲音，兩人看去，單佳妮嘴唇微微顫抖著，臉色蒼白，額上的汗水早已浸濕了發。
“不要說了。”眉間傳來的疼痛讓她說一個字都困難萬分，可她仍是收緊了拳，一字一字地說著，“不要說了。”
指甲陷入掌心，微微的疼痛讓她忽略掉了眉間的劇痛，努力將已經瀕臨絕境地的理智拉回來。
正要開口解釋，卻聽林欣快語連珠，語氣更是咄咄逼人：“我這裏得到過資料，說是周小姐小時候被母親拋棄在了Z市的陽光孤兒院門口，最後是李先生大費周章才找回了她，為了讓她記住，所以讓她跟了母姓。”
宋離說過，不論單佳妮什麼反應，都要將剩下的話說完。
“啊——”
一聲尖叫從嘴中溢出，一直刻意忘掉的回憶蜂擁而來。
“你姓周，叫周琪。”
“這是你姐姐，李馨琪。”
“你們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你媽媽就是個賤人，勾引了別人的丈夫做了小三，眼看撈不到錢了幹脆連孩子都不要了。”
“我讓他帶回你不過是因為你流著一半李家的血，若是你敢在你姐和你爸麵前亂說什麼，我就讓你滾出李家。”
“我知道你爸讓你也跟著一起去參加盛世的年終舞會，我想你應該夠自覺，該知道這種場合不是你隨隨便便能出入的。”
“嗬，那是周琪，李董事家的私生女，居然跑來向我們總裁示愛，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
疼痛一波一波襲來，單佳妮捂著頭，終是沒有敵過，暈了過去。
在她身子倒地前的瞬間，包間門被猛地踢開，來人扶住單佳妮，將她打橫抱起，“謝謝。”然後步伐衝衝地往外走。
李馨琪看著遠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謝謝兩個字她受得起卻不想要。
與他交往也有半年時間，見到的他從來都是冷靜沉穩，紳士有禮的，何曾見他如此驚慌過？就連她發現他根本不愛她而提出分手，他都沒有皺一下眉頭，而是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她以為，他不懂愛，原來不是不懂，隻是她不是對的人。她以為，她放下了，原來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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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離抱著單佳妮下了樓。李勁遠遠瞧見那個疾步走來的身影，立馬下了車，走到後座打開車門。
宋離小心翼翼地護著單佳妮的頭彎腰坐了進去，“開車。”
這一次李勁吸取了教訓，緊緊抓住扶手，避免了撞到頭的厄運。
車子穩穩停在新苑公寓的地下停車場。宋離再次抱起單佳妮，出了車子，疾步走進電梯。
電梯上行，停下。謝瑩瑩早已等在了門口，緊跟在宋離身後進入房間。
“為什麼會這樣？”瞧著單佳妮蒼白的臉色，謝瑩瑩焦急地問著。
宋離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Ten慵懶地坐在沙發上，見他進來了，慢慢站起身，“抱床上放著吧。”
李勁是緊隨著宋離上來的，剛進屋就瞧見了前段時間BOSS大人總帶來辦公室的那隻黑色波斯貓，她正趴在落地窗前曬著太陽。
似是感應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胖妞慢悠悠地轉過頭，衝著李勁邪魅一笑，“喵——”
李勁打了個寒顫，加快腳步也往臥室走去，誰知剛到門口，腳尖還沒踏進去，就挨了一鼻子灰。看著緊閉的門，他摸摸鼻子，不情不願地走到沙發處坐下。
剛坐下，胖妞就動了。
感覺到那個黑色身影靠自己越來越近，李勁秉著呼吸，背脊也挺得筆直。
胖妞看他這個樣子更是覺得有趣，特意放慢了步子。
此刻李勁的內心世界是這樣的：您老過來就過來吧，早點兒給我個痛快，這樣慢悠悠的，折磨人很好玩兒嗎？
好玩兒！胖妞輕笑一聲，“喵——”
終於，她越來越靠近他。
胖妞慢慢地擦過他的腿邊，越過他後，恢複正常的步伐從微開的門縫中鑽了進去。
李勁的視線一直隨著她的身影在走，見門再次被關上，他疑惑地皺起眉頭，喃喃道：“剛剛BOSS大人進去時明明關門了呀？那是誰給她開的？”
一個想法在腦海成形，李勁趕緊將西裝口袋裏的符掏出來，緊緊捏住，嘴裏念念叨叨著僵直著身子往外走：“不會這麼邪門兒吧。”
胖妞進去的時候，習慣性地先搜尋Ten的身影。見他斜倚在牆邊，嘴角掛著譏誚的笑，視線緊鎖住站在床邊捏著符久久下不去手的謝瑩瑩。
眼角餘光瞥到那抹黃，胖妞微眯雙眼，難壓心中的震驚，噬魂符？怎麼會？
謝瑩瑩額頭泌著汗，捏著黃符的手也在止不住地顫抖著。她知道，Ten在看著她，可眼前的人是佳妮，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怎麼能下得去手？
Ten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分，他慢慢直起身子，走到謝瑩瑩身後。探手，握住她舉符的手，“練了那麼多次，簡單的一個動作都不會嗎？”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
他的氣息很近，近得她更加沒法定精凝神。
整個人給她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
宋離一直盯著床上的人，看著她痛苦呻/吟，雙手緊捏著身下的床單，指骨處泛著異樣的白。此刻見兩人仍是先前那副陣勢，不免失了控製，吼道：“我找你回來是讓你救她的，不是看你教新人的。”
Ten笑得有些吊兒郎當，“淡定點兒，知道你心疼。”最初他提要刺激刺激“單佳妮”讓她情緒失控以便他們能下手的時候，宋離就猶豫過，可最終為了單佳妮仍是答應了下來。此刻他按捺不住，也是正常的。
說完Ten改握住謝瑩瑩的肩膀，“看準，不要猶豫。”
“可...”萬一她失手，佳妮怎麼辦？
“沒有可是。”Ten的語氣很堅定，說出來的話不容置疑。
謝瑩瑩抿了抿唇，再次舉起手，一揮。黑影劃過，將那道符擋了回去。
【你瘋了！】胖妞呈攻擊狀態站在單佳妮的身上，【你居然讓她用噬魂符！】她以為他隻在開玩笑，她以為他不會讓謝瑩瑩下手。
Ten嗤笑一聲，“這有什麼瘋不瘋的？”
【你不是這樣的？你明明不是這樣的？】胖妞淩厲的眼神突然柔了下來，喃喃著。
Ten眼睛倏地一眯，緊緊盯著她，“你覺得該是哪樣？你跟了我多久？久到可以判定我該是哪樣？”
他的話如針一般刺進胖妞的心裏，也刺進了謝瑩瑩的心裏。
他明明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為什麼要讓我用噬魂符對付周琪？又怎能滿不在乎地讓一個人灰飛煙滅？
這樣的念頭早在Ten拿出噬魂符遞給她時就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裏，可...她又認識他多久？她又該知道他本來是哪樣的人呢？
Ten瞥了眼呆愣住的謝瑩瑩，冷聲道：“還不動手！”
謝瑩瑩先是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單佳妮，然後轉回頭，將落到地上的符撿起來，攤在手心上，伸到Ten的麵前，直勾勾地看著他，一字一字地道：“你確定要我用它？”
她的眸子是黑色的，黝黑黝黑的，顯得深邃，幾乎沒有女孩子擁有這樣的眸子。除了華裳，她的雙眸也是這個樣子的，當她認真看著你時，你便沒有辦法忽略，隻能與她對視，告訴她你內心真正的答案。
不是！她不是華裳！
這忽如其來的念頭如同一盆冷水，將他心中的那僅剩的一點火澆滅。同時，也讓他咽回了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