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劫(下)(1 / 2)

刀還沒割下去就被果兒汗打飛了,那粒東西遊至手臂處便消失了。

“果兒汗!這是什麽!?”我揪住他的領口。

“這是我千辛萬苦從高人處求來的蠱蟲,為了能讓姑娘安分些,也為了能讓十夜兄更加聽話。從今天起,每隔三天,姑娘你必須服下胡莽嫡係皇室的鮮血,不然,小蟲餓了會不安份的。”

“卑鄙!無恥!”驚怒交加!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光了,惡心,恐懼,我抱著身子戰抖,“果將軍,我本來以為你是鐵錚錚的漢子,怎麽如今也跟著使這種下作見不得人的手段?”

果兒汗無所謂地笑笑:“我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什麽正人君子,再說了,國家的利益當然要比禮義廉恥重要多了,我隻不過是個幫陛下跑腿的,我有什麽好良心不安的呢?”

“好了。”他站起身來,“我此行該做的事情差不多都做完了,我該走了,明天,會有人送三餐來的,姑娘,我先告辭了。”

眾人散去後,恐懼從四麵八方襲來。

突然發現,恐懼,不是因為身體裏惡心蠕動的蠱蟲,而是因為他不在身邊,他不在身邊,孤獨,無助,像潮水一樣湧來,將我浸沒在冰冷的水中。

就像小時候,跌傷了膝蓋,留著血,周圍卻沒有人嗬護,隻能看著鮮紅的血從潔白的膝蓋緩緩留下。

夜,你在哪裏?在哪裏?多想你在我身邊…

三天,整整三天,在身體中某處靜靜潛伏的蠱蟲讓枯坐房中的時間無限蔓延,拉長,不可忍受,在黎明時我總是自然而然地醒來,然而麵對自己的不再是他動情的懷抱,而是半張空著的床,以及黑暗中透著朦朧冷光的四四方方的一扇窗。

夜的毒還沒有清除,留在身體裏會有危險麽?

三天期限快到時,我第一次被帶出了屋子,來接我的人也穿著宮中侍衛服飾,等我被他們“請”出去時,隻看到外麵的台階上,窗子下,走道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個侍衛,有幾個的臉我認識,是原來看守我的人。

然而來接我的人隻是冷著臉催著我在朝宮中另一個方向行走,讓我了斷了被意外救走的的小小希望,隱約感到這也許隻不過是從一個狼窩進到另一個狼窩罷了。

到達狼窩時我知道這是一隻不喜歡熱鬧的狼,他的巢穴建在一座很大的湖的湖心,一座冷酷,棱角分明的暗色宮殿。

原來這裏的主人是他。

是他卻又不像他,他應該是夏末的陽光,不會像現在這樣坐在深暗的屋子裏,冰冷得,像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

這個曾經自稱將超的男人臥在寬大的椅子裏,椅子被安放在屋子的深處,我被吩咐站在離他差不多十米遠的地方,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

未等到任何一個人先開口,門外的侍衛就匆忙進來通報,說果將軍求見。

“讓他進來。”他說。

果兒汗走進屋裏,恭恭敬敬地行了叩拜禮:“殿下,丹姑娘是陛下囑咐屬下照看的人,殿下將她請來,不知是何原因?”

座位上的人好聽的聲音中透出明顯的不屑:“果兒汗,少拿陛下壓我,不過是一隻夜鶯鳥兒,關在你那裏也是關,關在我這兒也是關,你是怕本王的籠子不夠大,還是食喂得不夠好?”

果兒汗微微皺眉:“屬下不敢,姑娘住在殿下這兒,屬下不敢有異議,隻是這位姑娘是十夜的妻子……這樣留在殿下宮中,隻怕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