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她是一點都沒心情招待眼前這個人,但敬老愛幼的思想根深蒂固再加上伸手不打笑臉人,就算再不樂意也無法真的當眾拒絕,最後還是不甘不願的帶她去了一家離斯林不遠的茶座。
環境清幽,茶香撲鼻,耳邊還有淡淡的輕音樂環繞,心情再煩亂的人坐在這樣的氛圍中也會不由自主的平靜下來。
這家茶座設計的有些巧妙,不似其他包間的四麵包圍,而是隔出一麵能看見外麵來往的人流,兩邊卻是綠意盎然的枝條,頗有些鬧中取靜的意味。
刑善本就不是喜好茶道的人,此時也隻靜靜呆著環望周邊的裝潢沒有說話。
杜梅仿似知道她不願搭理自己的想法,抿了口茶水,徑自開口:“最近過的好嗎?”
托你的福再好也好不到哪去吧?冷笑了聲,“你覺得呢?”
忽略她不善的語氣,淡道:“我知道你怪我,這件事本也做的有欠妥當,說讓你原諒我這麼大年紀也說不出口!”
那你來這幹嘛?
她苦笑了一下,接著道:“隻是想為阿律來說幾句話,我知道你也在怪他,不過這件事他確實不知情,除了利用了你我又何止沒利用自己的孫子呢!”
說到這裏原本恬淡的表情漸漸變得落寞起來。
“那孩子從小就不懂如何表達感情,很多時候他總是固執的將自己以為最好的東西拿出來卻不去考慮對方是否願意承受,就因為如此常常會受到誤解排斥自然性子也就變冷了!”
這點刑善甚為認同,作為當事人的自己可不止受了一次苦,有些想笑又不禁有些難過。
杜梅渾濁的眼不知因為想到什麼而漫上一層氤氳,輕輕歎了口氣,“或許這次是真的太讓他失望導致不管不管的拋下一切走了!”
抬頭看向有些驚疑的刑善,笑了笑,“他不要博遠了,從你離開他就落下了這句話,並且奮力實施著!”
怪不得他有那麼多時間耗在這裏,成天做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可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原因呢?機會不是沒有。
難道隻單單在用許肖律的身份為自己做些事?還是說因為博遠而利用的自己所以現在在和她共進退?
所以他不單不要博遠,連許家也不要了?畢竟博遠和許家本就是連一塊的不是嗎?
這個八九不離十的認知讓她心裏大震,這些日子以來自己的言語舉止有多刻薄不是不清楚,若他真做到這個地步麵對的卻是這樣的自己,那他到底是怎麼撐下來的?將心比心換做自己可能不會堅持這麼久,當然也不會讓自己蒙冤,肯定用最快的速度高速對方自己的犧牲。
一時心頭湧上千頭萬緒錯綜複雜。
杜梅看著臉色忽變的刑善笑了笑,“因為博遠讓他失去了你,所以他舍掉了這個禍首,從原本的許家二少變得一無所有,你應該相信他的人品絕不可能作假,刑善,阿律是真喜歡你,再給他個機會吧!”
側頭看向即將沉沒的落日,盡頭闖進一輛私家車停在路邊,車上下來一個行色匆匆的男人,搖了搖頭,“這小子來的還真快!”
刑善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來人可不是正往這裏趕的許肖律,神色慌張而急促,左胸的跳動頓時快起來,帶著呼之而出的灼熱力量。
沒幾秒包間的門就被打開,他快步走進來呼吸緩和如常,若不是之前才看見過他的慌亂無措幾乎要以為他真的如表麵般的沉穩平靜。
他將刑善拉起來帶到自己身後,看著杜梅的眼神竟然有著防備,猶是如此還是得體的行禮招呼,“奶奶,什麼時候來的?”
杜梅一笑,笑容卻有些澀然,“剛到,你們若有事先去忙吧!”
許肖律站在原地目光複雜,一時沒有動作,還是刑善開了口,“好,老夫人慢用,我們先走!若有事可以給許肖律電話!”
做到這樣也就夠了,似乎已經沒了借口以及理由再去推卻什麼,有男人如斯,還奢求什麼呢?
杜梅看著兩人淡笑著點了點頭。
刑善便拉著那個木頭走了出去。
可能態度轉變的太快,許肖律一時對刑善的主動有些受寵若驚,不過難得的親近還是讓他快速的轉被動為主動牽住她的手。
走在喧嘩的街頭,他時不時看眼身側心情明顯不錯的刑善,多少還是有些驚疑卻又不敢開口,生怕出什麼狀況。
刑善自然察覺到了他的鬼鬼祟祟,皺了皺鼻,這個大笨蛋!
瞪他一眼,“看什麼看,不認識是吧?”
他連忙搖頭轉開視線,目光虛浮的看著周邊形形色色的店麵。
沒誌氣的家夥!晃了晃和他相牽的手,“喂,昨天魚鹹了,今天少放點鹽!”
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又馬上轉開,“今天沒買魚!”
“那買什麼了?”
“魷魚!”
“笨,魷魚不也是魚嗎?”
“昨天的那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