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44年,秦派蒙驁攻取韓十三城,又攻取魏的畼,有詭,戰火四起,秦的一統大業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
而秦的肱骨大臣甘茂卻逃出秦國,路上巧遇蘇代。
飛揚的馬蹄在官道上揚起塵沙。“籲——”甘茂見來人,忙拉住韁繩,拱起手問候道:“蘇兄。”
蘇代沒想到會在此處遇到甘茂,隻見他隻帶了一把劍和一個仆人,仆人身上也隻是掛著一個黛色的包袱,兩人倒像是風塵仆仆地趕著路,便也拱起手笑道:“不想在此處竟能遇到甘兄,甘兄這是為何?”
甘茂見蘇代觀察入微,也不好多做隱瞞,但見蘇代一身使者正裝,再看著他們此去的方向,疑惑道:“蘇兄可是出使秦國?”
“正是”蘇代又一拱手道。
隻見甘茂不經意間歎了口氣:“我在秦國獲罪,怕遭殃禍便逃了出來,現在還沒有容身之地。”蘇代自是知得其原因,卻也裝出困惑樣子,拱手問道:“甘兄因何事得罪於秦?”。
幾年前,甘茂想要借著魏國的力量去攻打齊國,公孫奭打算憑著韓國的勢力去攻打齊國。後來蘇代諫言向壽,向壽奪取了宜陽作為功勞,又取得了楚國和韓國的信任並使它們安定下來,進而再誅罰齊國、魏國的罪過,由此,公孫奭和甘茂的打算便都化為泡影,他們在秦國的權勢也進一步削弱。
困於局勢,甘茂終於向秦昭王提出,把武遂歸還給韓國。但向壽和公孫奭竭力反對這麼做,卻沒有成功。向壽和公孫奭因此而怨憤,常在昭王麵前說甘茂的壞話。甘茂恐懼,根據秦君多疑的性格,怕早晚終會遭遇不測,便停止攻打魏國的蒲阪,乘機逃亡而去。
甘茂抬頭看向蘇代,蘇代此人,有大智卻非全可信,都不過各為其主,想到此,他擺了擺手:“罷罷,不提也罷。我聽說貧家女和富家女在一起搓麻線,貧家女說:‘我沒有錢買蠟燭,而您的燭光幸好有剩餘,請您分給我一點剩餘的光亮,這無損於您的照明,卻能使我同您一樣享用燭光的方便。’現在我處於困窘境地,而您正出使秦國,大權在握。我的妻子兒女還在秦國,希望您拿點餘光救濟他們。”
蘇代聽罷,略有遲疑,歎道“哎,蘇某自是不敢推遲,隻是秦君之連坐不可覷,甘兄怎能冒險至此”
甘茂仰天長歎:“我如何不知商法之毒辣,況且事已至此,我隻希望妻兒得安!”他又想了想,徑直從內袍中撕下一塊布來,將布片平鋪在馬上,咬破手指,寫下血書:甘氏子女重立族譜!興許這樣,甘氏後代才能更安全。隨後折疊起來,雙手托至蘇代跟前:“甘家托於蘇兄了。”在此,他鄭重地做了一揖。
蘇代趕忙扶住他,“甘兄這是作甚,我應下便是,依我之見,若甘兄不知歸處,可先往齊,齊君乃愛才惜才之人,必會善待於你。”
甘茂抬起頭,手上仍是剛才的姿勢:“蘇兄,大恩大德甘茂沒齒難忘。”
蘇代出使到秦國,借機勸說秦王說:“臣知甘茂得罪於秦,但甘茂,是不平常的士人。他在秦國居住多年,連續三代受到重用,從肴塞至鬼穀,全部地形何處險要何處平展,他都了如指掌。如果他依靠齊國與韓國、魏國約盟聯合,反過來圖謀秦國,對秦國可是百害而無一利啊!”
秦昭王聽罷,略有所思:“既然如此,他人已走,寡人又能如何?”
蘇代見秦王還有些猶豫,心想此事有轉機,便笑道:“依微臣之見,大王不如送他更加貴重的禮物,給他更加豐厚的俸祿,把他迎回來,假使他回來了,就把他安置在鬼穀,終身不準出來。”秦王聽後覺得此計甚好,摸著胡子,哈哈大笑:“好,賜其上卿,以相印相迎。”但甘茂不願接受,躲在齊國。
蘇代見此也不好說什麼,回國後對齊湣王說:“啟稟大王,甘茂,是一賢人。現在秦賜他上卿,用相印相迎。甘茂感激王的恩賜,更願意成為為王的臣子,因此推辭不前往。現在王又會如何禮遇他呢?”齊王也是直爽的性子:“好,孤當即以他上卿之位厚待與他。”
消息傳回秦國,秦國很快也免除了甘茂全家的賦稅徭役來同齊國爭相招攬甘茂。隻可惜甘茂去意已決,此次去秦投齊,讓在秦國的甘家不至於沒落,還給甘氏子孫留下警訊:慎立族譜!
公元243年,趙派李牧攻取燕的武遂、方城,一輪新的戰火,燕地血流成河,而秦國甘家小院中,彗星一閃而過,繼而淩空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她的出生,注定不同平常。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