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一次沒有。”溫情偏頭,似是不解他為何有此一問,“我們都下山了,當然就沒工夫打架了。跟別人打可比跟他打好玩多了,別人又不讓著我,我也不用讓著別人。”
“你們比武都是讓來讓去的?”葉信水皺眉,一向冷麵冷口冷心的他竟露出一抹怒色,這兩人真是暴殄天物!難得遇到對手居然互相推讓,他們是把比武當做兒戲麼!
他顯然忘了,溫情他們就是嫌山洞無聊才打架的,這還真就是他們的兒戲……
果然,溫情一臉理所當然道:“我們若打死了對方,剩下一個人,豈不是要悶壞了?不僅不能打死,也不能打出外傷。每次對打,把對方打出外傷的算輸。後來我們都能隻打內傷不傷皮毛了,就比誰打的內傷重,療傷時間久。”
原來她凶殘性子是這麼來的啊……沈不醉恍然大悟。
“你說你有個兄弟……那近日城中毀人容貌的莫非不是魅影羅刹而是他?!”青年劍客摸著臉上的青斑,咬牙道。
溫情冷笑,“我家兄弟可不玩毀人容這麼娘們氣十足的把戲。”
陰涼的語氣,令青年劍客脊背一寒,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
兄弟兄弟的……溫情的青梅竹馬不是隻有他一個嗎?到底哪裏冒出這麼個兄弟的?沈不醉酸溜溜想著,想開口問又說不出話,隻好轉身向魏一葦示意,卻見他無奈的表情陡然一變,雙目爆瞠。下一刻,他也知道魏一葦變色的原因了——他的脖子上多了一把鋒利的劍。
“武盟主?”魏一葦驚呼。
因武萌竹與主子是好友,是故看到他靠近他也沒在意,沒想到他竟挾持了主子。
“武萌竹你發什麼瘋?”葉信水也感到驚訝。
隻見武萌竹一改素日親善模樣,麵色沉凝,直盯著溫情,道:“今朝不見了。”
溫情聳了聳肩,“哦。”
武萌竹又道:“右護也不見了。”
溫情這次連哦都懶得應了。
倒是魏一葦回答了,“右護先生是追一個名叫阿四的乞兒去了。”
“今朝受到威脅的那一天,不隻無憂小姐和顏如玉,你也來過今朝醉。”
“嗯哼。”溫情並不否認,理了理衣袖,好整以暇,笑著等他說下去。
“你有瘴毒的解藥,能自由出入今朝醉,以你的武功,投下恐嚇信而不為右護所覺也不是難事。配合城中毀容一事,造成恐慌之後,又對常府下毒,致使招親之日延期。我原以為你隻是想破壞招親,但是,為何對今朝出手?你的目的究竟何在?”
溫情奇怪道:“既然你隻是想知道我的目的何在,那你又為何拿劍抵著廢人?”
“幹!老子要是打得過你還用這樣麼!”武萌竹的冷峻神情撐不過幾個回合,終於破功。
葉信水與沈不醉這才舒了一口氣,幸好幸好,他沒瘋。
“喂!廢人你這什麼表情?我是很認真地在挾持你啊X的!你這一臉老懷安慰是要怎樣?你以為我不會傷你嗎?跟我們今朝比起來你就是個屁知道嗎!”
沈不醉聞言,神情更加欣慰了。
溫情看著沈不醉頸上被劃出的血痕,眼皮動都不動,隻是低低地歎氣,看了武萌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啊,你的腦子果然不大好使啊。
“你怎麼會以為抓住他就能要挾我呢?”
留下這句話,當著一眾少俠以及武林盟主的麵,溫情騰空躍起,揚長而去。
這一場鬧劇般的討伐,以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方式結束了。今朝失蹤,右護失蹤,溫情輕鬆脫逃,而一眾正氣凜然的少俠散去之時,雖然仍嚷著要捉拿溫情救回今朝先生,神情卻有些空虛,顯得心不在焉。
值得稱道的是,這一場武林風波,任何一個武林中人都是毫發無傷。相反,身為一個毫無武功的局外人,沈不醉卻無端落了個被毒啞以及差點被割破喉嚨的下場。做人能做到這個地步,真無愧於“廢人”“瘟神”兩大稱號。
如同往日的任何一天那般,隨著夜幕降臨,這一天即將靜悄悄地過去。
然而,於寂靜之中,於夜幕之後,一場更大的風浪也正在悄悄地醞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