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嗬,我們有很多時間享受生活。”
羅正道努力作出的燦爛笑容在維娜·杜波夫的下一句話裏凝固了,她語氣憂愁地說道:
“那個詛咒……”
一瞬間臉色冷了下來,沉默了片刻,羅正道麵無表情地說道:
“暫時死不了的,你不用擔心我。”
荒神詛咒這個枷鎖一直桎梏著羅正道,時常勒得他喘息艱難,雖然明知破解的可能性很低,他還是選擇故作輕鬆地聳聳肩,表示自己一切安好。
類似這種業餘水準的演技如何能瞞過老辣幹練的冒險者維娜,半精靈美女見狀幽幽歎息著走近到吊床跟前,她翹起腳尖親吻羅正道的嘴唇,安慰說道:
“我愛你,威爾。”
穿越新世界的時間雖已不短了,被叫到威爾這個名字多少還是有點別扭,羅正道畢竟頂著這個身份在新世界活躍快十年了,他旋即釋然地笑了笑,說道:
“我也愛你,維娜。”
這時候,在旁邊喝著椰汁的小女兒也湊了過來,嘟著嘴說道:
“爸爸,我也愛你。蒂朵也要親親!”
一聽這話,羅正道心頭的陰翳盡消,他蹲下身說道:
“嗬嗬嗬嗬,好,讓爸爸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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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風暴之海的霸者之證,羅正道表示自己全力以赴了,可惜事與願違,他前後派出了多達數十支精幹隊伍撒網搜尋下落,藏寶圖仍舊杳無音訊,除了幾個已經被證實為偽造的贗品,計劃進展基本還停留在排除那些古老的傳說故事層麵。
萬幸的是,業已走上程序化軌道的海外移民和戰後恢複重建工作正在有條不紊地運轉著,暫時不需要羅正道插手胡亂指揮一番,由執政官們出馬就能把事情處理妥當,軍隊訓練和裝備更新也進入了正常軌道,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規矩,用不著他再插手幹預,甚至連一貫受羅正道直接領導的機密研發項目,如今也隻差耗時間等候出成果的份。一言以蔽之,現在的羅正道真正成了一尊擺設,一如新世界人們的印象中,一位尊貴的國王陛下所應有的樣子。
整天端坐在王座上百無聊賴地擺POSS,看似是在深思熟慮著國家大事,其實隻是閑得發慌而已,餘下的那些時間羅正道不是遊山玩水就是享受錦衣玉食的奢華生活,十年來一刻不曾遠離的刀光劍影和大炮轟鳴皆已成了逐漸遠去的舊日記憶,
人類與生俱來的劣根性之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再優裕的日子也會使人鬱悶,羅正道在享受了幾個月安逸平靜的幸福生活以後,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在舊世界你閑著沒事至少可以上個網,聽歌看電影看小說打遊戲,再不濟也可以叫上三五好友一塊出去找飯店撮一頓,然後K歌連帶侃大山洗個桑拿什麼的,在新世界這些事就都不必幻想了。
一個滿足人們基本生存條件都很成問題的戰亂年代能有什麼像樣的消遣方式?這又不是挖空心思琢磨如何享樂的舊世界,本土的歌舞風格壓根不是穿越者的菜,剛一開始看個新鮮還成,日子稍微長了點愈發感覺無聊透頂,劇情單調乏味節奏又緩慢,幾乎跟看腳盆雞的那些能劇什麼的差不多,真可謂是專治失眠的神曲呀!談到飲食方麵,由於缺乏合適替代品,哪怕羅正道願意出馬指點廚師做菜也很難還原舊世界風味,實際效果跟歐美國家的中餐館差不多,看樣子還行,一吃就不是味了,吃喝玩樂樣樣不順心的時候,打發無聊時光著實難過呀!
“呼——”
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羅正道在靜室裏睜開了眼睛,魔卡師的晉升道路晦澀難明,效法奧術師們的深度冥想對他也談不到有多大幫助,用來打發無聊時間倒是不錯的法子,在靜室裏眼睛一睜一閉,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新世界的世界意識特別鍾愛神明,原因是祂們能為世界分擔責任,魔卡師截取法則製作卡牌,自身也在進行著法則化,不妨套用仙俠小說的路子打個比方,魔卡師這是以身合道的逆天節奏。荒神詛咒竟然能把與法則休戚與共的魔卡師悉數幹翻,對立的兩邊陣營一起死得清潔溜溜,連根毛都沒剩下,這裏麵隱藏的諸多細節若是靜下心來認真思慮,羅正道不免有種難以言表的強烈違和感。
人所共知,荒神和魔卡師都是超凡者,不是缺乏足夠智慧和控製力,容易受到情緒衝動驅使的凡人,要做任何事情都會有著長遠規劃,偏生不明不白地死了個幹淨,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