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靈帝國對於主大陸墜落事件的關注度,顯然比羅正道此前預期中來得高,不能埋怨他思慮不周,的確是中生種和短生種的時間觀念差距太大,這事沒法調和。在人類看來,未來超過一百年可能發生的事情基本屬於沒影的事,到時候自己骨頭都快爛成渣滓了,現在急著操那份閑心幹嗎?雅靈的平均壽命大約在四百年左右,對他們來說,一百年後大致相當於人類的二、三十年的光景,從這樣的時間尺度來看待事態發展,雅靈自然會感覺時不我待了。
“攝政王殿下,您準備以帝國艦隊協防為條件換取船山諸島的土地嗎?”
雅靈外交官露出的職業笑容沒有令羅正道生出什麼感觸,雙方打交道的機會太多了,他也懶得去揣測對方會耍什麼花樣,自家手裏攥著的牌麵夠硬,那才是個硬道理。當即,羅正道搖著手指說道:
“不,我要補充一點,我方需要雅靈海軍派出運輸船,把船山諸島的人類居民.運送到瓊州去。”
聞聲,略作思索的雅靈外交官點了點頭,這要求對海軍力量排名世界第一的雅靈不算大事,哪怕是運輸上百萬人口所需的大批船舶,雅靈也可以臨時從臨時征用民用商船。雖然處理征集這事的手尾麻煩了一些,消耗時間比較多,終究談不上有多大困難。於是,他回答說道:
“可以,我臨行前已經得到女王陛下和內閣的授權,殿下的合理要求可以得到滿足。”
大笑著站起身來,羅正道拍手示意隨從送上慶祝儀式中常見的發泡果酒,端起就被說道:
“那麼我們就來預祝合作愉快吧!幹杯!”
“希望是這樣,幹杯!”
新世界的局勢風雲變幻,種種新情況的相繼出現使人目不暇接,雅靈帝國沒有立即轉變態度。在此期間,並未終止與羅正道的正常貿易,軍火采購流程一切如故,隻是資金援助拖延數月。顯然這是在等待著局勢趨於明朗,雅靈不準備在隨時可能脫鉤的代.理人身上耗費更多資源,反倒是這次船山諸島的交易讓雅靈看到了新的利潤增長點,不禁為之砰然心動。假如說威爾·尼達姆能多攻占一些戰略要地,再轉手交給雅靈帝國,地精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怪隻怪它們不敢跟雅靈公開翻臉。
雅靈在打著什麼如意算盤,羅正道是全然不在意的,雙方的合作是建立在利益結合之上,大家都有好處那就上,沒好處就拍拍屁股散夥好了,這個心理準備他還是有的。
為了利益分配發生任何糾葛都合乎情理,鬧掰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委實犯不著上綱上線地批判。不論曾經有過多少齟齬,往昔積怨又有多深,擺在眼前的巨大利益都能彌合看似宛若天塹的巨大分歧。為了利益爭端,隨時可以撕裂牢不可破的深厚友誼和同盟,簡而言之,對國家這種組織談人情講道理都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從古到今,國家隻認識“利害”這兩個字,弄懂了立論基礎,這門政治課才算剛摸到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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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歲!萬歲!萬歲!攝政王陛下萬歲!伯爵大人萬歲!”
聚集起來的人群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呼喊聲,回蕩在海口城中心廣場上空,舉目掃視萬眾歡騰的熱烈場麵,羅正道露出了一抹久違的喜悅笑容。在這個殘酷到容不得半點溫情留存的新世界,能讓他開心笑出來的時間和地點也是越來越少了,這就是命運的無奈呀!
“我宣布,在瓊州重建光明帝國,我威爾·尼達姆將會成為你們新的君主。在主大陸的領土未能收複之前,我隻是國王而不是皇帝。現在,你們可以開始歡呼了!”
“萬歲!萬歲!國王陛下萬歲!”
等到下方喧囂的人群稍微消耗了一下過份的熱情和體力,羅正道又湊在精靈提供的擴音法陣跟前,繼續說道:
“我要感謝那些堅持與地精戰鬥的人們,國家不會忘記你們的貢獻和犧牲。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我保證,一切都會有的,從前的美好生活一定會重現。”
在羅正道的身後,遠道而來的福爾·肖邦和老夥計德雷克·金湊在一塊,這倆糙來爺們此刻激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老福爾忍不住嘟囔著說道:
“伯爵閣下,不,已經是國王陛下。如果老伯爵能看到今天肯定會非常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