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準完成,準備射擊!”
時隔多時,再度親自指揮海戰的羅正道有種心潮澎湃的激動,他努力壓抑著內心情緒波動喊道:
“好,集中火力擊沉地精旗艦。”
“嗵嗵嗵嗵嗵……”
在間隔不到六百碼開外的地精鐵甲艦白頭鷹號船體在橫掃而過的彈雨中猛然地一震,緊隨其後是從船內深處傳來的低沉轟鳴和吱嘎怪響,這現象對於水手們而言不是個好兆頭。
“咣——”
“那是什麼聲音?”
從艦內通信管裏傳來了淒厲的喊叫聲,語無倫次地說道:
“二層甲板中彈,我們的裝甲被擊穿了!救命啊!火,著火了……”
“轟——”
從底艙傳來的劇烈爆炸聲和腳下船體超乎尋常的晃動幅度,撕碎了地精士兵們最後一絲僥幸之心,地精艦長聲嘶力竭地喊道:
“棄船!棄船!立刻棄船!”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帶著滿身煙灰和燒傷痕跡跳到一艘小舢板上前往其他地精戰艦,模樣狼狽不堪的托德·綠湖要說感覺不出自己是給莫多·黑水順手陰了一把,那就對不起它活過的這把年紀。奈何事已至此,這位曾經功勳卓著的元帥閣下也沒什麼臉麵找借口替自己開脫責任,軍人隻能以戰績來說話,整天嚷嚷著說自己很有能力,問題是每戰必敗那也是一坨屎啊!
不清楚對麵的地精海軍內部有什麼矛盾,羅正道隻關心自己能不能把事情做好,敵人再弱也不是輕敵的理由,衝著高德點頭示意,說道:
“鐵甲艦分艦隊繼續保持航向與地精交火,命令戰列艦分隊側翼迂回,包抄地精艦隊的右翼。”
不斷在戰爭中學習如何適應戰爭,昔日的海戰門外漢地精海軍也一直在努力追隨新技術的發展潮流,它們裝備了數量驚人的爆炸彈和燃燒彈等新式武器。
這些彈藥雖說對付皮糙肉厚的鐵甲艦作戰效果挺一般,收拾那些舊式木構戰艦就是頗有效率的虐菜大殺器了。從理論上來說,爆炸彈或燃燒彈一旦擊中戰艦,不幸引發彈藥殉爆的概率很低的,但是在對手運氣特別背的情況下,擊沉一艘木構戰列艦用一發炮彈就足夠了,這種事實際發生的可能性再低卻也不是零啊!根據墨菲定律,越是倒黴的事越有可能發生,羅正道實在不希望自己多年辛苦積攢的家底毀於概率問題,比起隨時可以花錢買回來的戰艦,他更心疼辛苦培養出來的熟練水手和合格軍官。
沒錯,人總是有的,那些給錢就願意跟你混口飯吃的家夥更是要多少有多少,然而,既有能力又很忠誠的人,從來都是不可多得的稀缺資源。
與其把自己麾下士兵的性命安危寄托在神明保佑上頭,羅正道寧願多費一些氣力來確保己方可以取得完勝,那也比在戰後看著陣亡撫恤名單的時候發傻發愣強多了。
佐拉·黑格爾沒有理睬羅正道和高德在嘀咕什麼,自顧自地對艦內通訊管道喊道:
“嘿,別害怕那些綠皮的炮火,抵近了射擊,你們給我狠狠地踹綠皮的屁股!”
行動相對笨拙的地精鐵甲艦采用了全麵防禦概念,海盜鐵甲艦的設計是三重船殼,金屬裝甲位於外層船殼之內,從外表看不出布置的具體位置和厚度如何,因此地精仿造時隻能全憑自行腦補,隨之誕生了這款相當奢侈的全麵防禦型地精鐵甲艦。雖說海盜鐵甲艦的裝甲帶比例隻有地精鐵甲艦的大約一半,不過針對戰艦要害部位的包覆裝甲厚度,反而是人類一方略為占優。羅正道把有限的防禦措施都用於保護重點部位,那些無裝甲保護的地方被打穿了也不會有致命威脅,那就憑運氣好了,這是羅正道敢於跟地精麵對著麵玩排隊槍斃的底氣所在。
這種玩得就是心跳的驚險把戲,羅正道自己是習以為常,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問題,高德·尼達姆可就有點臉色發白了,忍不住開口問道:
“殿下,您確信這樣不會輸掉嗎?”
聞聲,羅正道一愣,隨即他大笑起來,滿懷必勝信心地說道:
“高德閣下,您在懷疑我的能力嗎?別忘了,我們同在一條船上,輸掉這場戰鬥,咱們的下場是一樣的,你覺得地精會跟我們來親切交談嗎?不,隻有死去的人類貴族才是它們希望看到的。”
聽到羅正道如此說法,隻能選擇信任他的高德聳了聳肩,說道:
“好吧!好吧!你說服我了。”
這時候,羅正道滿懷自信地說道:
“今天勝利者隻有一個,那就是我們,地精海軍還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