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噝噝,不能讓人類褻瀆神廟。”
“噝噝,用卷軸。”
在躲藏起來不被蛇人發現的羅正道視野以外,幾名衣飾華美的蛇人貴族撕裂了一張卷軸,這是它們處理沼澤地入侵者成套常規手段中比較強力的一種,99.99%的外來者都會在這一招出手後宣告撲街。
“嘎——”
這淒厲悲涼的嚎叫聲仿佛是來自地獄或深淵的呼喚聽得人心悸,它長著一對介乎於翼龍和蝙蝠之間的怪異皮膜翅膀,蒼白膚色跟死人沒區別,血紅雙眼和頭上的角搭配起來,這造型擱在舊世界,鐵定會被被外貌協會直接判了死刑,搞不好還要拉去公開處刑燒死泄憤。正如前麵所描述的,這個外形既像不死生物又像是惡魔的哀誓魔,其實跟哪一種下層未免生物都不搭界,它們是死亡在物質世界具現化的產物,這些尋著死亡氣息的家夥出現在戰場上不足為奇。
哀誓魔這種暗影界生物是鴉後的追隨者,在血戰中也常見能見到它們出沒的蹤跡,現在這家夥突然在蛇人供奉的神廟中現身,象征意義著實非比尋常。
第一眼瞧見哀誓魔,羅正道馬上意識到不是自然現象,而是敵人用來對付他的一步棋。擁有著瞬移和飛行能力的哀誓魔死亡領主可比外麵那些雜兵等級的蛇人銳眼詛咒者可怕多了,不盡快敲掉它,羅正道待會選擇戰略轉進的時候,隻怕是連逃跑都跑不掉啊!
“撲棱!撲棱撲棱……”
鳥類拍打翅膀的聲響傳來,羅正道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低聲罵道:
“召喚影鴉群?又是這一招,有本事自己來跟老子打呀!”
哀誓魔的手腳比羅正道預期中來得更快更猛烈,見此情景,他發出人生敗犬般的狂吠,二話不說扭頭就跑,搏命是下策,瓷器怎麼能跟瓦罐碰?既然突圍是前途無亮了,不如換個路徑,調頭順著神廟的內部通道開溜吧!
假如從蛇人王國爭霸失敗退縮到這片沼澤濕地之時開始算起,這座供奉著澤希爾的神廟就在不斷地擴充興建,由中心的石砌金字塔神廟向外延伸出數哩,放眼所及之處的大小建築莫不是這座神廟的附屬品。這些被紛繁複雜的回廊和通道相互聯通的路徑若是畫成一張地圖,估計會比電路板來得更誇張。羅正道一麵逃跑,一麵不忘順帶清掃身後留下的逃亡痕跡,阻止追兵迅速跟上。
人生閱曆的積累得益於厚度而不在於長度,正如一個在舊世界魔都、帝都打拚的蟻族大學生,人生閱曆比一輩子待在山溝裏耄耋之年的老人更為豐富,這就是明證。
得益於在血戰中渡過的幾個月雇傭兵生涯,這段經曆帶給羅正道的體驗和回憶,比他之前的人生豐富多彩了若幹倍。譬如這種沒親身經曆過就很難學得會的逃亡技巧,你把人扔在戰場上,在學不會立馬就死的生存壓力下,想要從一竅不通進步到有模有樣可就簡單多了。
羅正道很快便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沒有虛度年華浪費光陰,殘酷的血戰教會了他很多新技能,當羅正道使出了渾身解數逃跑,那些不夠水平專業的蛇人銳眼詛咒者就預見麻煩了,它們喧囂叫嚷聲迅速被拋在腦後。
不知不覺間,穿過了大片的神廟建築群,在羅正道眼前出現的是一片白色霧氣籠罩下的蠻荒沼澤。他能判斷出,這裏要比其他區域更加凶險,用鼻子都能嗅出屍體腐爛的那股特殊味道,這地方決計不是什麼好路數。
事實的確如此,這片濕地被土著蛇人稱之為“絕望沼澤”,是連它們自己都不敢貿然深入的高危地帶,沼澤中不僅潛伏著許多毒蟲猛獸,流沙和泥潭之類的天然陷阱也是令人防不勝防。蛇人們除了把罪大惡極的罪犯投喂給金字塔底層的咒逐者,次一等的放逐刑罰就是驅趕著罪犯走進這片絕望沼澤,它們把能否活著走出這片危機四伏的泥濘土地視作為澤希爾神裁的一種方式,其中蘊含的凶險程度也可見一斑。
前進是沼澤,後退是追兵,在進退維穀的境地下,艱難作出選擇的羅正道還是選擇了向前走,奮戰至死那是最後的選項,現在不是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嘛!
“絕望沼澤”是連善於在濕地河川地帶活動的蛇人都視如畏途的絕地,不熟悉情況的羅正道隻能在全然看不出道路的泥濘和草叢間跋涉,複雜地形的行進難度很快讓他領教到了厲害。沒過幾分鍾,羅正道就開始喘息了,他得承認低估了可能遇到的實際困難,不得不化身為狼人形態,借助於毛茸茸的寬大腳掌來減少陷入泥濘中的次數,即便如此也免不了出現腳底下打滑之類的意外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