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填四倍份量的石鬆粉,聽到沒有,馬上照辦。”
自家的頂頭上司無疑是個二百五紈絝子弟,下麵的這些炮手水平再不濟也算是專業人士,他們當然知道大炮的裝藥量是不好隨意改動的,鬧不好那是要出人命的。親,剛才他們用到三倍裝藥那已經是在豪賭人品了,現在竟然能沒死,那屬於祖墳上冒青煙的人間奇跡,接下來再要試試四倍裝藥量的話,我去年買了個表,這擺明了是老壽星吃砒霜,你丫自個活膩歪了吧!
“愛誰來誰來,老子不伺候了。”
這時候,麵如土色的炮台長把手放在隨身攜帶的炮手短劍上,要是這個蠢貨上司再不知收斂,那他就寧可來個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那總比被自己的大炮炸死好些。圍攏在周圍的炮手們也紛紛采取抽身旁觀的消極態度,他們麵色陰鬱,目光上下打量著指揮官,那種陰冷眼神看上去亦是頗為不善。
正當一場血案即將爆發之際,這位二世祖指揮官有所覺悟,他雖然紈絝得很,智商到底沒退化成隻會喊我爹是誰的地步。當即,他的眼珠一轉,忽然麵帶笑容地說道:
“四倍裝藥量,打一發,獎賞一百金幣,誰願意試試?”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麵對著足可以讓自己一家人舒舒服服過上二十年好日子的巨額賞金,在短暫的沉默過後,真的有人動了心。不多時,幾個敢死隊員往炮膛中裝填了四倍份量的石鬆孢子粉,負責點火的那名炮手特意臨時搓出了一根尺碼超長的導火索插入藥池當中,等他拿起燒紅鐵釺引燃了導火索以後,立馬頭也不回地順著炮台樓梯往下麵的隱蔽所奔去。
“嘭!轟隆隆……”
隨著一聲轟然巨響,熾烈如正午陽光的金色烈焰席卷了炮台頂部,狂暴翻卷的火浪好似火山噴發,連帶著引燃了儲存在炮壘下麵一層的彈藥桶,更大的災難隨之到來。在頃刻間,一朵灰黑色的蘑菇雲騰起吞沒了整個炮台,那些重達數百公斤的青銅加農炮好似紙片般被大爆炸掀起的火焰暴風掀飛到天上,如此慘烈的爆炸現場根本不可能有人幸存,除非他也開掛了。
看到了己方炮台蠻幹引發的慘劇,這一幕慘狀落在其他幾座炮台的守備者眼中,頓時對取勝的信心又少了幾分。一名軍官極度焦慮地來回踱步,喃喃說道:
“我們的大炮射程不夠,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這道難題又豈止是一線的士兵和軍官覺得火燒眉毛了,獲悉海盜艦隊來襲的消息,知道他們正在用超大口徑巨炮挨個點名清除己方的炮台,香江商團聯合的頭麵人物們何嚐不是急得像一群熱鍋上的螞蟻正在議事廳裏團團轉呢!倘若這時候有人能拿出一個解圍的好辦法,叫價十萬金幣,不,甚至是一百萬金幣,他們連眼睛都不眨就會買下來,關鍵是誰也沒有辦法呀!
“火攻船!對,我們還有火攻船,立刻把所有火攻船都派出去,一定要炸掉那門該死的大炮。”
猶如絕望中的落水者試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商團聯合名義上的總理事,一邊掏出絲絹手帕擦著自己額頭上的冷汗,一邊神情癲狂地講出了他們手上握著的最後王牌。
沒錯,駐守香江港的商團聯合私兵艦隊實力孱弱不堪,除了數量有限的幾條老舊戰列艦常年充當碼頭皇後的角色,專職替主人撐一撐場麵,順帶嚇唬那些膽肥的悍匪之外,商團聯合裝備的戰艦都是類似巡航艦和護衛艦之類的輕快船。
地精第二帝國不管再怎麼裝聾作啞也不能看著香江港積攢起一支強大艦隊,天曉得哪天商團聯合自覺翅膀硬了,他們會不會生出別的心思,屆時地精們豈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那可就真成了個大笑話。
按說商團聯合豢養的這支香江艦隊用來驅逐海盜也算物盡其用,隻可惜羅正道是個穿越者,做事向來不走尋常路。
由羅正道一手創建的私掠艦隊不是參照一般海盜團夥外出劫掠的標準而設,可以說是一支沒有正規海軍番號的正規艦隊,全然不曉內情便懵懂地一頭撞上他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對手,商團聯合這次倒了大黴也不稀奇。不妨試想一下,一條五級戰列艦帶著四條六級戰列艦一塊出來兜風,小國海軍能有這麼豪華配置的分艦隊那都不多見。如此強大的分艦隊用來幹些巡邏海岸線和追緝海盜之類的雜活,純屬浪費寶貴的海軍資源,真格到了決戰大洋的時候又嫌這些戰艦噸位太小不堪大用,總之是雞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