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五章 內外交困的危機(2 / 2)

命運是不可揣摩的一團亂麻,剛好趕上倒黴的時候,你喝口涼水都能塞牙縫。羅正道自然連做夢也想不到,荒神詛咒居然會趕在他與死仇大敵即將短兵相接的當口突然發作起來,這下子是要了親命了。

強忍著渾身上下堪比千刀萬剮式的劇痛折磨,那種仿佛每根骨頭和每塊肌肉都要鬧獨立的分裂痛感,不是沒有切身體會的人所能理解的。當步履蹣跚的羅正道掙紮著來到船長室入口,他用盡了身上最後一點氣力推開房門,沒來得及帶上門便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羅正道渾身抽搐得像是羊癲瘋發作一般,他的眼眸也從清澄變得渾濁不堪,此時看上去似乎隻比死人多出一口氣而已。當羅正道身上的荒神詛咒突然發作倒在船長室門口挺屍的當口,一個動作鬼祟的身影在不遠處的角落裏閃現出來。自稱遭遇海難掉落大海漂流的神秘女人亞莎正貼著艙壁向前緩慢移動,與此同時,她抬手抽出了頭上佩戴的發飾,這件本應閃耀著廉價金屬光澤的女性飾物正散發出了黯淡的綠色輝光,宛若毒蛇眼睛閃爍的那種森寒光芒。

“嗷——”

眼看著不懷好意的亞莎距離昏迷倒地的羅正道越來越近,陡然間,從仆倒的羅正道身上浮現了一個狼人虛影。較之常人身形還要大出幾圈的狼人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了仿如寂靜無聲,似乎又響徹雲霄的咆哮,它那血紅色的舌頭和白森森的獠牙似乎正欲擇人而噬,燈泡似的大眼珠死死盯著亞莎。

羅正道的確喪失知覺不假,這卻並不表示他失去了自衛能力,試想魔卡師能與荒神打到兩敗俱傷的地步,堪與神明比肩的力量當然不會隻有躲在安全距離之外扔飛行道具那麼兩下子。

事實上,隨著魔卡師等級的持續提升,他們自身所掌握的魔卡中所蘊含的法則力量就會逐漸浸染魔卡師們的血肉之軀,直至後來,他們不再需要借助卡牌的力量也能通過憑空構想的方式釋放出銘刻在腦海中低級卡牌,隻有這樣才算是一個合格的魔卡師。同理,即使是羅正道這種菜鳥新手也能得到來自於魔卡力量的全天候保護,這項能力生效與否跟他本人是清醒還是昏迷,連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你是誰?到這裏來做什麼?”

正當羅正道身上顯露異常危險的征兆之時,預感到此時下手將會遇到難以預計的麻煩,進退兩難的亞莎眼珠亂轉,當她繼續邁步前行有意孤注一擲。恰在此時,一聲疾言厲色的喝問聲從她背後傳來,那是獨眼龍船長福爾·肖邦發出的怒吼。

由於無力控製山寨飛剪船超勇號上的狂暴火勢,這條戰艦最終在一團烈焰中化為烏有,迫不得已下令棄船的福爾船長隻得來到揚威號向羅正道當麵謝罪。豈料,當他來到船長室附近,剛好一眼看到亞莎的鬼祟身影和羅正道身上騰起的那道狼人虛影,福爾·肖邦不由得大驚失色,再也顧不得許多,用盡渾身氣力大吼了一聲。

“對不起,我是洗衣工,不小心迷了路。”

握在手上的發飾瞬間消失不見了,一副無辜神情的亞莎轉過身來,她那嬌弱無力的聲音和怯生生的行為姿態似乎都很符合弱女子的身份。

見此情景,略感錯愕的福爾·肖邦不禁開始懷疑是否自己真的太過敏感多疑了,不過羅正道的安全事關重大,他不能排除任何一種可能性。當即,福爾·肖邦握緊了刀柄作出準備迎戰的姿態,雙方無言地對峙片刻後,亞莎一副小女人嚇壞了的可憐模樣,完全看不出有什麼威脅性,福爾·肖邦也不好隨便出手殺人。盡管他沒有輕信對方的說辭也沒有進一步深究下去的想法,要緊的是確保羅正道安全。無論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女人是不是敵人,允許她留在羅正道附近本身都是十分不明智的魯莽舉動,想要追究責任那也是後話。

當想通了這一節,福爾·肖邦眼睛眯起來,他衝著亞莎一擺手,嗬斥說道:

“夠了,這裏沒你的事,立刻離開。”

“是的,大人。”

目送著亞莎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由始至終沒敢掉以輕心的福爾·肖邦這才大聲呼喚,叫來了一隊水兵和自己的老搭檔船醫德雷克·金。哪怕外麵的激烈戰況仍在持續,揚威號正與納傑夫糾集的雜牌軍戰得如火如荼,福爾·肖邦仍然堅持親自守候在羅正道的房門之外,同時在通向船長室的走廊上設置了三倍數量的崗哨,禁止任何人未經許可接近昏迷中的羅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