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來不及按倒羅正道的維娜·杜波夫拚盡全力擋在了他的前方,隨之她的嬌軀猛地一震向前撲倒,不明所以的羅正道伸手摟住半精靈美女,緊接著他的手指間卻赫然感到了一股溫熱的濕潤暖流,這是從傷口處噴湧而出的鮮血浸潤。低下頭看著觸目驚心的殷紅液體,羅正道不由得一陣心悸,難道說維娜會死嗎?
“啊!維娜!”
此刻,羅正道發出的慘叫聲比自己挨了槍子還要淒楚幾分,隻覺得胸膛裏好像有某樣東西破裂了,一瞬間心中莫名湧出的哀痛與悔恨之情席卷他的全身。
“呃,抱歉了,沒能打中目標。”
在揚威號的下方一百多碼開外,一條外觀看不出半點特殊的武裝小艇上,放下火槍的狙擊手對雇主發出了一句毫無誠意的道歉申明。無論任何人看到這位槍手的大眾臉也很難被記住,但是他的那隻貓科動物似的碩大眼珠,閃爍著彩虹般的絢麗光輝卻足以讓人永生難忘。這位長著一隻詭異右眼的槍手轉回身,對站在身旁的邪術師如實陳述攻擊成果,一副理所當然地樣子。
目力遠不如對方敏銳的術士納傑夫壓製不住心頭怒火,他氣急敗壞地吼道:
“你不是自稱神槍手嗎?”
“喲,凡事總有例外的時候嘛!我怎麼知道旁邊突然有人撲上來擋槍的?”
“你……我!”
本以為這次行動已是穩操勝券,突然被告知希望落了空,城府深沉的納傑夫被這位講話慢條斯理的槍手氣得語無倫次,他都不知該說些什麼才能宣泄心頭積鬱的憤怒之火。原本設計得萬無一失的完美狙殺計劃居然在半路上出岔子,這是在坑爹吧!這一定是在坑爹吧!
“啊!又是你,納傑夫!”
手忙腳亂地掏出急救包替維娜·杜波夫暫止按住傷口止血,頭腦中僅餘一片空白的羅正道醒過神來,第一時間他就去搜尋槍手的位置。雖然幹了這麼長時間海盜,計算彈道軌跡對他而言仍是一項具有高難度的技術活,大致分辨出子彈從哪個方向射出還能做得到。當羅正道從船舷探出頭,一眼便看到了那邊小艇上的老熟人,頓時恨得咬牙切齒。若是雙方距離拉得再近一些,這會羅正道連從船上直接跳下去,一口活活咬死納傑夫的心都有了。
羅正道從不認為自己是個逆來順受的老好人,不過他這輩子也確實都沒有如目下這一刻,迫切地希望要某人去死,似乎是在響應著主人劇烈波動的心緒,羅正道手中的長劍鋒刃間迸發出無數幽藍色電火花,宛若將無數雷霆濃縮凝固於在劍鋒之上。
“威爾,快走,別耽擱時間……”
狂怒沒有衝昏羅正道的頭腦,當聽到氣若遊絲的維娜·杜波夫呼喚,他後退了幾步深吸一口氣,暫且把術士納傑夫放在一旁不去考慮,羅正道對手下們逐一點名喊道:
“布蘭多,立刻轉向離開這裏。佐拉,掛出旗語,通知超勇號撤退。德雷克,你在哪?”
在混戰中忙得四腳朝天,矮胖船醫氣喘籲籲出現之時,羅正道俯身按壓著維娜·杜波夫背部的傷口,從紗布下麵不斷滲出的鮮血數量之多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程度,不禁要懷疑傷者還能堅持多久。
德雷克·金初步檢查了半精靈美女的槍傷情況,他抬頭對羅正道說道:
“維娜小姐的傷勢很嚴重,我得先止血,然後動手術把子彈取出來。”
“那就做,看著我幹嗎?”
聞聽此言,狂躁的羅正道沒好氣地對船醫吼了一嗓子,很有抓狂的趨勢。
在新世界,治愈類神術隻有牧師和聖騎士等神職者才能釋放,薩滿也有治愈圖騰,巫醫和其他一些冷門職業或多或少也有一些治療能力。按說魔卡師也該有配套的治療能力,堪與神明比肩的他們不至於留下這麼大一塊短板不去修補,真正的問題出在羅正道身上,他手頭上沒有哪怕一張恢複係卡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此時他對維娜.杜波夫的傷勢隻能幹著急。遷怒於倒黴的德雷克·金,隻能說明羅正道的內心不夠強大,一個強者不會把由於自身無能導致的錯誤委過於他人。
“船長閣下,超勇號成功突圍了。”
羅正道聽到水手長的呼喊,始終緊繃的心弦感覺略微放鬆了些,這是到目前為止他收到少數好消息之一,旋即羅正道瞪著布滿了血絲的雙眼,低聲說道:
“我們也走吧!這次便宜納傑夫了,等到下次,我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