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娜·杜波夫沒考慮到羅正道是怎麼想的,她偏著頭看了看羅正道,跟著輕笑出聲,說道:
“雅靈能賭什麼,當然是你的貴族身份唄!地精這兩年把光明王朝的流亡貴族殺得差不多了,那些死心眼的人類貴族守著封地戰死也不願逃走的就不說了,居然有心情互相殘殺,真是沒法理解的一群白癡啊!嘖嘖,威爾,你這個福祿伯爵也算是流亡者中的顯赫人物了呢!”
隻是為了這個原因?羅正道聽到這裏不免生出啼笑皆非之感,反問說道:
“那照你這麼說,我還得感謝地精嘍?”
聞聽此言,維娜撩了一下前額垂下的墨綠色發絲,微笑說道:
“無所謂,隨你喜歡怎麼想都好,事實的確是這樣的。”
羅正道無奈地仰天歎息一聲,他晃了晃腦袋,似乎是想把這些一時半會絕對搞不清楚的繁雜問題統統趕出自己的腦海。羅正道把話鋒一轉,再度切入正題說道:
“那咱們運來的香料能順利出手嗎?我的空間袋可是快要見底了,再沒有什麼收入,下個月船上的這些人吃飯都要成問題。”
一聽羅正道又開始哭窮,半精靈美女不以為然地笑了起來,搖著手指說道:
“威爾,你隻管放心好了,根據我掌握的商路情報,近期地精艦隊活動猖獗,夠膽量從外海冒險進入內環海區交易的商船隊數量極為稀少,阿魯群島的香料價格一定是缺貨到了行情暴漲才對,我跟你賭一個綠角子怎麼樣?”
綠角子是新世界最為常見的低麵值銅質輔幣,各國都有發行,這種賤金屬貨幣在購買力方麵也差不了太多。按照市場購買力浮動變化情況來說,一個綠角子夠買一塊麵包到一塊半麵包之間徘徊,偶爾也會隨著糧食豐收或歉收的消息突破上限或下限,幣值的浮動區間主要由市場物資的供需關係決定的。
在打賭這方麵,久病成良醫的羅正道被這位古靈精怪的家庭教師戲耍了不少次,腦袋再不聰明的人也該學到一些人生經驗了,當即他大搖其頭說道:
“打賭就算了吧!我一聽就知道,你又在故意逗我玩了。”
聽了羅正道如此說法,沒能如願的維娜·杜波夫語氣幽怨地抱怨說道:
“咦,威爾,你也學壞了呢!好無趣的平淡生活呀!”
說完,半精靈美女邁著優雅的步伐,上前叩開那扇大白天依然緊閉的交易所大門,羅正道跟在她身後一同走進這棟建築。
等到羅正道的眼睛逐漸適應了外麵的熾烈陽光與室內幽暗環境的強烈反差,特別是當他看清楚了寫在交易所價目表黑板上的白色數字,立時感到心髒一陣劇烈抽搐。誠如維娜·杜波夫適才所斷言的那樣,本地香料行情價格之高,足以讓狂喜過度的羅正道提前幾十年得了心髒衰竭的毛病,他使勁揉了揉眼睛,以便確認自己沒看花眼。
為了便利進行數學運算,不管在哪個世界,數學總是以簡潔明了為美,因此數字也是羅正道在這個世界裏最先學會的一種通用符號。此刻出現在羅正道眼前的這份交易所報價表,與他在安汶港采購香料時的看到的那份單據,數額方麵相差了近十倍之多,這是暴利呀!不折不扣的暴利啊!可想而知,若不是地精艦隊正在星辰大海肆虐殘殺的凶暴作風嚇跑了大部分商旅,這個天價似的數字是不可能出現的,最低限度也不會出現在距離塞蘭島僅有一周多時間航程的阿魯群島。
心情糾結了一陣子,飛轉的思緒停頓下來,略感泄氣羅正道低頭苦笑,倘若他非要跟那些打個噴嚏半個世界都要跟著發燒的綠皮地精們相比,自己頂替掉的這個人類流亡貴族威爾·尼達姆隻是小菜一碟啊!雙方的實力對比壓根不在一個數量級上,虧得對方居然還能瞧得上自己這隻小蝦米,屈尊降貴地跑來追殺他,羅正道是不是該誠心感謝一下地精能如此瞧得起自己呢?
“哦,這位就是剛到港的船主福祿伯爵閣下吧?很榮幸結識伯爵閣下,這一路上風浪顛簸,您的身體還好吧?”
“托您的福,旅途一切順利,我的身體也很健康。”
身穿一席過膝白色亞麻布長袍的交易所老板出現了,他微笑著上前來跟羅正道打過招呼,好似是多年未曾謀麵的老朋友一樣關懷備至。商人們從來不會放過一個攫取超額利潤的機會,假如他們放棄了這種機會,那就可以肯定不是一名合格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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