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略顯昏暗的峽穀,兩邊山體蔓延不知幾許,峽穀有幾多方圓對於世代居於此地的苦難民眾來說亦是一個從未敢於探索的謎團。
從一處礦洞中爬出一條黑泥鰍,如果不是烈陽正掛在對麵,相信沒人能夠注意到他。他本名趙軒,是峽穀靠近山體的趙家村人,今年剛滿十二歲,是個孤兒。
趙軒八歲那年,老爹在自家礦洞內出礦時,采集到兩塊辰星鐵,興匆匆往礦口奔去準備交給村長換取糧酒,卻不意滑倒在地,漢子的脖頸無巧不巧的和星辰鐵來了個親密接觸,就此一命嗚呼。
星辰鐵是啥玩意,能幹啥,價值多少錢對於村民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換取糧食!比鐵石更多的糧食,完全夠村裏百十口人小半年的口糧。
村裏老大人還算厚道,小趙軒得到了自己一年的口糧,還有兩塊兒四五斤的幹肉。八歲的小家夥沒有多少力氣采礦,卻愣是靠著這些加上村民接濟活了一年多,直到近十歲的光景勉強能夠采集到足夠的鐵石換糧度日。
趙軒由此繼承了家業,成了村裏獨一份的少年一家之主。當然這位一家之主,也是家裏唯一的活人。之所以說是家裏唯一的活人,是因為在七歲那年爺爺奶奶相繼離世,樂極生悲的老爹成了家裏第三個墳頭後,可不就隻剩下他一個了嘛。
哦哦,你說他媽媽呢?這就不得說他老爹了。趙軒他爹一輩子多吃少做還愛酒,打了一輩子光棍。一次,老爹醉酒之後不知道從哪裏將趙軒撿了回來,所以還真不知道他媽是誰嘞!
趙軒的名字,還是被老爹撿到的時候,左胳膊上裹的一張布條,裏麵寫著的。村裏人識字的不多,還是他老爹請鎮上的人,認出來的,隻是村裏人很少有人喊他“趙軒”的。
由於身體膚色比其他村民更黑,又能奔能跑格外滑溜便被村民戲稱“黑泥鰍”,反對無效之後也隻能聽之任之了,反正村裏其他孩子的名字都不大好聽。什麼狗子啊,二狗啊之類的,在村裏太常見的名字了。
每每從礦洞爬出來,趙軒都會抬頭往天上望良久,外麵什麼樣子呢?這是個說難不難卻又很難的問題,一直找不到答案。
一個人在家的時候,腦海裏時不時的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甚至有人可以飛天入地。這就更讓趙軒想去外麵走走,看看腦海裏那個世界是什麼樣子。
趙軒也問過村裏的老大人,除了被笑罵幾句大多得不到任何答案。時間久了,也不再問了,就一個人經常發呆。
“嘿,你這小泥鰍今天收獲不小哦。怎麼,又在思考人生了?”剛走出礦洞抬頭眯著眼睛看了會兒天的趙軒,就聽見隔壁一聲大笑,卻沒什麼大的反應,早已習以為常。
“四叔啊,您說您都這麼大歲數了也不在家待著,整天進礦的也不嫌累得慌?您那神腿得好好修養啊”隔壁漢子名叫趙四,按他們家排行取的也沒個正經名字。年輕的時候在礦裏被砸傷了一條腿,留下個半殘疾,平時也沒啥大毛病,就是時不時的抽幾下。
“我說泥鰍啊,你咋還不明白嘞,跟這礦洞打了一輩子的交道了,每天不看著怪想的慌噻。我家狗子最近一年往裏掏了有一米多,可得了不少黑鐵,還有一些個精鐵,看著那玩意兒叔就樂的慌,哈哈……過幾年狗子討媳婦兒的糧食可就有著落了,不是叔說你哈,你不存著錢去搗鼓那些個藥草幹啥嘛,又不能吃飽飯的!”
“我說四叔啊,您就別學村裏那些大娘大嬸阿姨們嘮叨了成不?你們不懂,哎……我回家吃飯睡覺去了啊”說罷也不等漢子再言語直接往村口家裏奔去……
看著趙軒的身影,趙四心裏也是一陣唏噓,想著過幾年幫趁著也給他說個媳婦兒。這孩子也夠可憐的,就是有點不爭氣,到時候有個管家娘們兒的估計會改回來。
你說你一個挖礦的,整天不想著挖礦換錢換糧食娶媳婦兒,去搞那些個藥石藥草幹啥子嘛,那玩意兒又不能吃不能喝的,哎……
“泥鰍哥,把鐵石給我吧,我讓我爹給你記著。換糧的時候一塊兒給你,老規矩,一半糧一半錢啊”趙軒剛進村口,就碰到同樣挖礦出來的玩伴兒,趙大熊。
“大熊啊,那就給你了,這兩天上麵來人了你幫我問問,有沒有土參和糧酒哈,我家裏快沒了,村裏又不跟我換,哎……這事你上點心,別被其他人知道了啊”對於這一點,趙軒也是頗為無奈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回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