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風塵仆仆的趕回府去見宴弱,就看見自己的老父親正在一個勁的收拾包袱,一邊收拾一邊還對下人說:“等下你們公子回來了,就跟他說他爹死了,那個老王我的牌位雕好了沒!”已經半隻腳踏進棺材裏的管家老王是最衷心晏府的人,他算是看著林沫父子長大的,原來是宴弱父親的書童。
老王用一張幹淨的布擦拭著一塊烏黑發亮的牌位上麵書著[家父宴弱之位]老王聽見自家老爺正在召喚自己連聲答應“好了,好了!老爺你看看這塊用陰沉木雕刻好的牌位,這可是百年不腐的牌位。”
“這牌位對我胃口,以後真死了就用這個牌位了!”宴弱用欣賞的目光打量了會自己新的牌位,決定了幾十年後才會用到的東西,隨便誇了老王一句。
“老爺,你這隻有牌位,墓地都沒有你確定少爺不會懷疑!”老王總算問出了關鍵問題。
被問到的宴弱沉思著猛然又開心的笑“管他呢,都怪那小子,如果不是他,我早找你們夫人去了。”
林沫站在他們後麵無語的光明正大的聽著他們講的話,現在有點懷疑自己父親是怎麼謀得齊國大夫這個職位的。
“咳,爹我回來了,聽說你要立牌位啊,有沒有幫我的也一起立了?”
宴弱聽見自己兒子的聲音,刹那間鼻子一酸,眼睛就起了霧。“你個臭小子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爹死了你也不會回來。”
林沫見父親紅了眼眶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隻有默默的站在那裏聽他訓就像是小時候一樣。
“你說說你,當初一句話不說就離開家,這一離開就是五年,也不派人捎來一字半句,我已經老了,有多少個五年可以等你啊。萬一我哪一天腿一蹬,雙眼一閉,你是不是也不回來。”宴弱一邊哭,一邊訓他,心裏還不停的嘀咕那個小子怎麼不安慰一下自己,害得自己眼淚不聽的流。
最後宴弱哭累了回房休息去了,林沫無奈的換上一身青色的長袍,瞬間就從一個周身殺氣纏繞的戰神,變成一位充滿書香氣息的學士。
林沫帶著玉宇踏出了古樸的晏府,原本應該在房裏休息的宴弱在他們身後幾十米的地方目送著剛剛回來的兒子再一次遠去。心想著,孩子大了總會遠行,不可能一直伴著父母。宴弱閉了閉濕潤的眼睛,抬頭看看天空。妻,孩子大了,我也該來陪你了!這就當我最後為孩子做點事吧!宴弱將懷中的信取出壓在木牌下。
遠處似火般絢爛的夕陽灑在被翠綠的爬山虎占據的牆上,這般景色給晏府平添了一份靜謐,也讓慈父的臉上添上了一抹紅潤,當林沫走遠了,已經連迷迷糊糊的身影也看不見了。宴弱的嘴角流出絲絲血液。一步,一步的朝花園的密室挪過去,那“睡”著他最愛的人。
最後偌大的晏府這剩下人小小的啜泣聲和一隻在府門口的木牌,木牌很眼熟烏黑的上麵書著[家父宴弱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