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書抖了一下,才開口說道“娘子讓我們說去了汴梁拜祭雙親,其實娘子帶著展娘去了池州,那裏娘子曾經去過一次。風景甚美,可當初因為還有其他的事情,沒辦法在那邊停留。娘子之後一直念念不忘。且哪裏的氣候同汴梁不同,還是溫暖的。娘子就去了池州想將養身體。”
知書一直都是垂了眸,每說一句,心中都在傷痛。大娘子同方家郎君本來可以很幸福很幸福的。可如今竟然走到了這樣的地步。她也想娘子幸福的,可娘子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莫要在耽誤方家郎君了,還是按照娘子說的來吧,再說她也沒有說謊,娘子如今的確是在池州。
“去了池州?”方致遠微微皺眉,隨後再度問道“可是打算不回來了?”
知書眉頭微皺,稍微思索了一下說道“倒是沒聽娘子說不會來。畢竟池州的天氣再好,也比不上咱們柳州。況且有展娘在,定是不會讓娘子在池州多呆的。娘子身體不好,在加上小娘子的事情,心情也不好,這次出門主要是為了散散心。按理說是會回來的,畢竟娘子還打算去西北瞧瞧小娘子的。娘子說,雖然她們姐妹失和,可小娘子畢竟是唐家人,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人小瞧了去,等明年春日,天氣好了,娘子就要去趟西北的。”
知書的這番話,合情合理,簡直就挑不出一點的錯處。可方致遠就是心中甚驚,總是覺得好似有什麼事情似得。
方致遠深深的看著知書,想從知書平靜的麵容找找出蛛絲馬跡。可知書絲毫沒有說謊的模樣,一張臉平靜無波,每句話都沒有絲毫的問題。按照常理來想,這些話都是正確的。況且也似依楓能說出來的。
可方致遠就是覺得怪異,哪裏怪異他也說不上來。
他將手中的小匣子向前推了推,示意知書上來瞧瞧。
知書走上前,拿起盒子裏的東西看了看,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又將東西放了回去,隨後才恭敬的說道“這個事情奴也是知曉的,隻是沒想到娘子這麼快就送了過來。娘子在外,家中隻有強叔照顧,將這些東西放置在郎君這裏,娘子也安心許多,畢竟娘子再無其他的親人,這個東西也不敢交代汴梁唐家那些人手中。而小娘子又遠在西北,在柳州,娘子也隻信任郎君,所以才會將這些送來的。”
知書平靜的說道,隨後就恭敬的立在一旁。
“你說謊!這些東西即不占空間,也不占地方,隨身帶著就好了。依楓怎麼會因此將這些東西送到我手上。”方致遠眯起鳳眼,瞧著知書。
知書心中一驚,麵上越發的平靜,隻是拱了拱手,隨後才回到“這個奴也不是很清楚了,隻是聽娘子說放在郎君這裏穩妥,再說裏麵有些是郎君贈送的。娘子的意思是隨郎君自行處置。”
知書每說一句話,心中都膽戰心驚的,越說錯的越多。她能感覺到,之前方家郎君並沒有起疑,是後麵的那番話才使得方家郎君疑心。她如今就想著能盡快離開這裏,省的真的露了娘子的底。
“哼!你為何不能說實話,你家娘子到底要隱瞞什麼?”方致遠起身,一步步的逼近知書。
知書強忍著心神,直視方致遠。“郎君,奴說的都是實話,況且大娘子也沒什麼要隱瞞的。娘子心情不好,總是想出門走走,本來大家都是不想的,可在柳州呆著,娘子更加憂慮,還不如出門瞧瞧風景散散心,若不是這樣,展娘也不會答應的。”知書盡量讓自己說實話,盡量避開那些關鍵的東西。
方致遠垂眸,低聲一歎。“罷了,你是怎麼都不會說實話的,下去吧,讓我靜靜。”
方致遠揮手,讓墨童和知書都下去。
知書大氣都不敢喘,讓自己盡量保持平靜的跟著墨童離開了書房。
墨童帶著她一直朝內院走。走到半路,知書才稍微鬆了一口氣的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裏?”
墨童轉身,望向知書“天色晚了,宵禁了。今晚就在這裏將就一宿,明日在歸家可好?”
知書本來不想留在方家,可如今宵禁了,她卻是沒辦法離開了,隻能點了點頭。
墨童帶著知書來到內院二門的位置,找了個婆子安排知書。方家眾仆婦都知曉墨童和知書的關係。墨童機靈,平日很會為人,所以這婆子帶知書也非常的客氣,絲毫沒有遷怒知書曾經是唐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