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墨童則是利落的將馬車趕進院子,隨後關了院門就直接守在門口。
依楓進了屋子,一眼就見到了半躺在胡床上的方致遠。
此刻的方致遠半躺在胡床上看書。一直拿著書冊,一手支撐頭部。
見到依楓進門,也隻是淡淡的瞟了一眼,隨後又將目光轉回到書冊上麵。
依楓萬分尷尬,杵在門口。隻是將頭上披著的帽子取了下來。
四周靜寂,依楓轉動眼睛,仔細瞧了一下這屋子。
屋子外麵看著雖然破舊,可屋裏裏卻幹淨的不染塵思。家具都有些年頭了,卻被打點的很好。而方致遠懶懶的臥在胡床上,顯然對這裏十分的熟悉。而且在這樣的時間,依楓一個小娘子約見他,地方定是能讓方致遠放心的。
昏黃的燈光模糊的映在方致遠清秀的麵容上。讓他看起來,好似沒了白日的銳利,添上了些許平和。
依楓有些愣怔的看著半臥的方致遠。她很局促,也很尷尬,更多的是心慌。深夜,她一個小娘子約見年輕郎君,如果被外人所知,那麼她的下場以不用言語。
“大娘子這麼急著找某,就是為了出來透透風麼?”方致遠雖然拿著書冊,可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汴梁那邊的事情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他知道依楓如今的日子不好過。他一直在等,等著依楓主動尋求他的幫助。可是依楓來了,卻隻是傻愣愣的站在哪裏?
依楓轉頭,示意知書出去,順便讓知書將房門帶上。知書雖然心有猶豫,但還是聽從的離開了房間。
依楓轉頭,方致遠已經從胡床上坐了起來。見到知書離開,他麵露戲虐的笑容看著依楓。
依楓深深吸氣,藏在披風中的雙拳以緊緊握緊。身子雖然不自覺的輕顫,但依楓依舊挺直的站在哪裏。“方家郎君,今日深夜邀約實屬無奈。如今汴梁唐家以將依楓困在唐府。依楓沒有其他的法子傳遞消息,就連忠伯依楓如今都沒辦法聯係。隻有知書在深夜避開眾人才能偷偷跑出來。可是我沒有時間了,如非迫不得已,依楓絕對不會貿然相約。”
方致遠輕佻眉毛,依舊是含笑看著依楓。那雙狹長的鳳眼此刻綻放出非一般的精光。
依楓靜默了半刻,看方致遠依舊不曾言語。隻能低著頭繼續說下去。“如今依楓以沒了法子,隻能求到郎君這裏。”
“大娘子,為什麼不考慮一下那邊的意見呢?”方致遠輕輕吐出一句。
依楓猛的抬頭,睜大雙眼盯著方致遠,她有些不相信這話是從方致遠嘴中說出。
依楓心中更是忐忑,難道說方致遠如今也站在那邊。還是汴梁那邊已經找過方致遠了。在利益的驅使下,方致遠如今已經轉移陣營。
隨後依楓自嘲的一笑。她想的太好了,方致遠從來和她都不是一個陣營的。她付出學費,他教她商道,一直都是這樣的關係。
“考慮”依楓突然覺得怒火上升。這幾日的壓抑,痛苦好似全部都要爆發出來一樣。
依楓猛的用雙拳捶向了桌子,將桌子上的茶碗震得劈裏啪啦亂想。“讓我考慮什麼?讓我考慮答應那群人,將唐家拱手想讓。唐家的產業是爹爹勤苦拚搏而來的,我怎麼能就這樣放手。”依楓說道後麵,已經是大吼出聲。
方致遠望著暴怒的依楓,收了笑容,直接起身,站在依楓麵前。兩人隔著桌子對視。“你是個娘子,最重要的就是嫁個好人家,以後相夫教子。唐家那邊的條件還是不錯的,娘子莫要想的那麼悲觀。在汴梁唐家家大業大,不會刻意為難兩個小娘子,你們姐妹還能得了依靠。”
依楓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方致遠。“你也這樣想麼?可是你之前不是說經商不分男女的麼?你也覺得就因為我是個娘子就應該放手。”
方致遠微微皺眉,看著依楓失落的樣子萬分不忍。“經商的確是不分男女的。我也不是因為你是個娘子才這樣說的。而是我見到了你苦苦的掙紮。依楓,當初你是逼迫才接手唐家的。到如今,你依舊在扛著這份責任苦苦的掙紮。不如放手吧!你本是驕女,應該讓人捧在手心上嗬護的,而不是被丟在這混雜的商界。”
依楓傻傻的看著方致遠,方致遠輕移了目光。慢慢說道“你也莫要將今後的日子想的那麼悲觀。唐家在汴梁是大家族,族中子弟眾多。隻要你利用的好,生活不會太差的。且唐老爺給你們姐妹準備的嫁妝應該是頗豐的。有了這份嫁妝,即使本家那邊訂下的婚事稍差,你嫁人以後也可以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