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一下子激動起來:“朕本是天上神仙?純陽真人的道友?現在正在曆劫?你沒有騙朕?!”
方洛肅然道:“真人與家師平輩論交,小道因為犯了大錯,被家師封印法力貶下凡間,需要積累足夠善行才能返回天庭,還指望真人回複靈識後在家師麵前美言幾句,又怎敢相欺?”
嘉靖畢竟是一國之君,激動之後略微恢複了些理智,他沉吟道;“實不相瞞,你說的,我卻是半點也記不起來了,你可有證據?又是怎麼不驚動侍衛進入到我這西苑之中?”
方洛微笑道:“家師煉丹之時,我伺候爐火,卻被心魔所趁,煉廢了一爐仙丹,被師尊封印法力,打下凡間。方到凡間,便發現自己是在這裏,皇宮中侍衛雖多,卻皆是凡人,又怎識得仙家手段。至於證據,我身上所穿的衣裝,不知凡間可有?如真人不信,我身上卻還有些仙家之物,雖然不怎麼稀罕,但凡間卻是沒有,隻要拿出來,真人自然可以信我。”
嘉靖本就醉心煉丹,聞言精神大震,又看見方洛身上的牛仔褲和夾克的式樣奇怪,確實前所未見,便說道:“金丹大道本就要提防心魔,你也太不小心了。卻不知你煉廢了什麼丹藥?丹方如何?”
方洛心想你這道士皇帝果然和書上寫的一樣,一聽到煉丹就什麼都忘了,再給你問下去我可要露馬腳了。於是說道:“真人神通廣大,又為曆劫而來,必定早有妥善安排,若我現在說破了修行之道,壞了真人大事,小道可是萬萬吃罪不起。”
嘉靖心想也對,如果自己真的是天仙下凡,怎麼都會早有安排,隻是現在時機沒到而已,那又何必向你一個後輩討教什麼丹方。如果眼前這小子滿口胡言,這丹方卻是不聽也罷。於是擺起架子,說道;“既然如此,便把你身上的仙家物品呈上來吧。”
方洛灑然一笑,從納戒的空間裏拿出一個手電筒和幾顆壓縮食物雙手捧了過去,說道;“這圓筒是真人所賜的無火之燈,本就是真人遊戲之作,現在原物奉還。這幾顆是修行未成之人所服的辟穀之丹,服之可數日不饑,也請真人笑納,希望對真人開啟靈識有所幫助。小道背上長劍,本是師尊所賜,片刻不敢離身,但若真人要看,也可解下請真人一觀。”
嘉靖見他憑空取出這許多東西,心中已經先信了三分,肅容道:“朕現在還是凡胎,仙家之物,需淨手觀之。”隨即揚聲道:“來人!”
一個小太監迅速跑了過來。嘉靖吩咐道:“給我取一盆淨水,再去請藍神仙來。”
不多時,那太監已經用金盆打了盆水來。嘉靖先在盆裏洗了手,然後拿起手電筒來按照方洛的指點打開了開關,正在嘖嘖稱奇,外麵又有小太監帶來個道人。方洛隔著門打量了一下,發現這道士卻是神完氣足,足不沾塵,至少是個武術高手。這時候嘉靖已經招呼起來;“藍神仙,請到這邊來看。”他把手電筒遞了過去,指著方洛介紹道:“這位小友是天上謫仙,純陽真人的弟子。這個‘無火之燈’是天上的尋常仙器,藍神仙以為如何?”轉頭又對方洛道;“方小友,這位藍神仙是凡間的高人,法力通神。”
那道人目光在方洛身上一轉,方洛隻覺得有一股重如山嶽的無形之力撲麵而來,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極其危險的感覺,差一點連基因鎖都要自動打開了。幸好那道人一瞥之後垂下目光輯手道;“貧道藍道行見過方小友。”
方洛心中一凜,開啟這單人場景的佛經是克製鬼魂的,這個場景裏可別真的有鬼怪神仙才好。當下不敢怠慢,趕緊行了個禮。
那藍神仙接過手電筒隻是大略看了看,卻對方洛背上的長劍十分留意。突然開口道:“小友背後長劍式樣十分特別,不知可否借來一觀?”
嘉靖聞言大喜,道:“藍神仙果然高明啊,據說方小友背後之劍乃純陽真人所賜,卻被道長一眼看了出來。”
方洛被那藍神仙深邃的眼光看的心裏發虛,這時候卻也沒什麼辦法,隻能解下寶劍連鞘遞了過去。
藍神仙接劍在手,先看了看劍柄上的“清光”兩個篆字,然後輕輕拔出寶劍,望著劍鋒處流轉的一點清光,讚歎道;“典籍中記載,昔日杜工部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成詩一首,其中有兩句‘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為純陽真人所愛,後來成劍兩口,雄名‘雷霆’雌名‘清光’。想不道今日有興見得‘清光’劍,果然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