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家夥要求還真高呢,不過即便是班昭和謝道韞的容貌……似乎也不見得有多美吧……
我點頭,“好吧,寧缺毋濫當然是優點,不過你家裏那位也不是吃素的,你想想,就是真遇到個才貌雙全的絕色,你是在外麵金屋藏嬌呢,還是娶回家做妾?別忘了皇上賜你那兩名美女的下場!你又不能休了她……”我當然不能建議他謀殺親妻,至於萬惡的七出之條也不是我該說的,何況出妻,也要看雙方家庭的勢力背景吧……
看他的臉色暗了下去,我安慰道:“不過小荼就不同啦,既沒有權勢的概念,又不受禮法的束縛,尤其王棠還不是她的對手,哈哈哈哈~”想起昨夜的事,忙用紈扇遮了臉,以免笑得太誇張讓他起疑——我並不打算和他說小荼和小彌的師承,省得把他嚇著。
昨天夜裏小荼和小彌高興壞了,因為得著了娛樂的玩意……夜半三更,有黑衣人摸到小荼的房中——我把小荼安置在小彌的院子裏,騰了間廂房給她住——那人疑似要從事某種不法活動,隻可歎班門弄斧,居然不知死活地往小荼屋裏吹迷香!嘿嘿,派他來的那位以為小荼是當年的我呢!結果可想而知,那可憐的淫賊身中小荼小彌十七八種毒藥,最妙的是一時半會還死不了,今早他們玩夠了,提了人來獻寶,我讓家丁把人解送去開封府,至於會怎麼查,那就是官府的事了。
杜珺並不知情,還是滿臉幽怨,期期哀哀地歎息著,我笑道:“你隻繼續過你的生活就是啦,身為男人你怕什麼,再說了,男人不是都喜歡女人搶自己嘛,顯得自己多有魅力,特能滿足男人的虛榮心是吧?”
他秋水粼粼,飛一個眼波過來,嗔道:“哪有此事!我唯恐躲避不及呢!女子方盼著一家女百家求罷,若是有男子為自己爭鬥則更是歡喜得緊了!”
“那是小女生喜歡的!”我搖頭,“我可不喜歡,不好善後啊……”
難得在這問題上達成一致,又閑聊了會兒別的,眼見天色已晚,他便告辭出去。
我送他出門,正撞見顏如雪和林逸白遊相國寺回來,他們看看我和杜珺,神色都有些古怪,顏如雪是不會說什麼的,林逸白倒底沒忍住,沒兩日便把我堵在水榭裏,居然問我是不是迷戀上了小白臉,還語重心長地說榮哥不錯……
汗,隻好把杜珺家裏“雙龍奪寶”的事跟他說了,他沉吟片刻,問道:“你與杜家娘子有仇?”
“沒仇啊,哦,就是當年她夥同她老媽想把我送進青樓裏……”
林逸白聞聽雙目圓睜,怒道:“此話當真?你竟能忍到此時?!待我去把那對髒心爛肺的母女結果了!”
我趕緊攔住他,“這事比較複雜,礙著舅父大人也不便動她們,而且我當初也答應過榮哥哥的,還有一點,嘿,你覺得王棠幸福嗎……”
他略一想,忽然笑道:“因而你指使那小姑娘與她奪相公?”
“誒?我隻是覺得杜珺很可憐!家庭生活太不快樂了!小荼既然喜歡他,又有能力保護自己,不妨讓她去試試啦,萬一是段好姻緣呢!我還真沒想得那麼深遠,叫你這麼一說……”我點點下巴,望天想想,“難道我潛意識裏是這麼想的??確實很象陰險的計策啊,唆使人去搶人家老公,哎呀,我真歹毒~~”
他眨眼一笑,“最毒婦人心嘛!”
踢他,“胡說!我多宅心仁厚啊!最毒男人心,不對,那叫無毒不丈夫……咦,為什麼涉及到男人就有了褒義、鼓勵的意味了!不公平不公平~~”
正說不了,流雲傳報,榮哥來找林逸白切磋,我們方收了PK的架勢,輕袍緩帶氣定神閑地去前麵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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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一天天涼下來,轉眼秋到。
終於,這一日,那兩位旅遊愛好者前來辭行。
我有心理準備,但還是依依難舍,在郊外十裏長亭,我們灑淚話別。
送別的話說了千萬,我拉著他們,忽想起一事,我道:“如雪姐,慕白兄,如果明年六月,你們要是方便,能不能進京來看看我……”
顏如雪擦擦眼角,立時點頭應了,林逸白道:“看你不妨,卻不知為何是六月?莫非……是你與聖上大婚的日子?”
“不是!!”我羞紅了臉,“才不是呢!別問了,隻是以防萬一,嗯,不太好說,反正你們來就是了,當然,如果你們到時沒有別的重要的事情……”
他們對望一眼,不再問,一起點頭道:“一言為定。”
……
打馬回府。
回到家中,我不知不覺又走到他們曾住過的西跨院,一片黃葉離枝飄落,我俯身拾起,悵然若失。
“小姐……”身後有人輕喚,回頭看,是碧溪。
將養了這些日子,她看著雖然還是有些蒼白,但身子已經大好了,精神頭也不錯,所以這兩天已經開始恢複做些不太耗費體力精力的事。
她走到我身側,眼望著我命人換過的“林雪堂”的匾,輕輕道:“顏姑娘是個好人。”
我點頭,“當然,很好的人。”
她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初時,小姐與顏姑娘交往,奴婢還……瞧不起她的出身,隻覺樂籍中都是輕浪女子,對顏姑娘多有怠慢……”她麵有赧色,“這回,若不是顏姑娘與林公子,奴婢又如何能再伺候小姐,奴婢真羞慚得緊!難怪小姐與她交好,小姐看人果然沒錯,是奴婢見識淺,顏姑娘,當真是極好的……”說著垂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