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沒醉呢,先洗白白去,飯也吃的差不多了,那兩隻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不用管他們,對了,不如姐姐今晚去我房裏睡吧!我記得距今最後一次一起睡還是在好久好久好久之前呢!”
她笑得有些古怪,“我是不打緊,隻怕……不妥吧……”她托著我的手臂走到門外,流雲不知從哪鑽出來,趕上前扶住我的另一隻胳膊,我笑道:“瞧你們這一左一右的,害我不裝一下醉都說不過去!”話音未落,晚風襲來,我就覺腦袋裏呼地一響,還未道一聲慚愧,腳下已軟了,隻得任由她們摻我回去。
不知怎麼走到浴室,寬衣解帶,泡進浴桶,香湯一泡,困勁兒就上來了,半夢半醒間猛然想起一事,我一下子睜開眼,忍著頭暈對屏風外的流雲喊:“流雲,問問你老爸,有沒有給他們安排住處,如雪姐留下陪我,一會讓小廝帶林逸白自己去睡。”
流雲笑回:“如何等到小姐吩咐!打從早上小姐駕車出去,我爹就著人拾掇院子了,便是西跨院,您看可使得?”
“西跨院……好……就是正屋那匾該換換,‘晴雪堂’嘛,不如把‘晴’改成‘林’,‘林’和‘雪’,這樣才應景!”我倚在桶壁上吃吃笑,“……咦?‘林雪堂’讀著象是林語(雨)堂的兄弟啊?哈哈哈哈~~”
流雲笑:“小姐又想出甚有趣的玩意兒了,隻顧自個樂呢。”
水霧氤氳,銀燭在薔薇繡屏上投下流雲的影子,似乎半天沒聽到顏如雪的動靜?我問流雲,“如雪姐呢?”
流雲道:“方才小姐睡著,顏姑娘與小姐說話小姐也未應,奴婢思忖,顏姑娘是客,怎好讓她守著小姐坐湯?奴婢一人伺候便是,不如請她先去歇了罷……”
“呃,我剛才居然睡著了?我夢到我沒睡呢……好,你做的很好,蘭湯什麼的有沒有給他們備下?”
“哎呦小姐,這等事也要勞您吩咐麼!當奴婢是混吃的不成?”
我笑,從浴桶裏出來,擦淨身上的水,換了件幹淨的藕荷色暗花睡袍,坐在榻上,流雲拿塊軟巾過來幫我擦頭發。我原打算一會去看看顏如雪,萬一有什麼安排不周到的地方她未必好意思說,結果在擦幹頭發的過程中就睡著了N次,我在間歇清醒時掙紮著對流雲道:“告訴西院當差的丫頭小廝不許怠慢,否則讓我知道了我可不答應。”
流雲咯咯嬌笑,“小姐盡可放心!這府裏誰那麼沒眼力價,敢怠慢顏姑娘和林公子!這不是找著吃責罰麼!若真有那不靈透的,不用小姐發話,我爹就先讓他沒臉!”說得我也笑了。
好容易耗到頭發有八分幹,我強打精神刷了牙,回到臥室,幾乎是以餓虎撲食的姿勢撲到床上,身體還沒完全落到實處便轟然睡去。
……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就覺旁邊一暖,鼻端彌散著熟悉的味道,隱約還有清冽的水汽……不暇思考,身子已自動靠過去,手臂伸出,搭在他身上。
額角落了一點淺淺的溫熱,頭被輕輕托起,頸下的玉枕換成了一條結實的臂膀。
嗯……迷迷糊糊想到,其實……似乎……也不錯……
……
這朦朧的念頭讓我驟然驚醒,眼前,是榮哥溫柔的笑容。
我呆了呆,翻身麵向床裏,把微燙的臉頰埋進更深的暗處。
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習慣了……
腰上一緊,他把我拖回他懷裏。
“我……我本來想和如雪姐連床夜話呢……”
他輕嗤一聲,並不揭穿我,隻低聲問道:“昨日的事,可是你義兄做的?”
“他跟你說了?”我回身看他,“還是……你猜的?”
他微笑,“果然如此……”
我把林逸白替我掩飾以及他們救了碧溪的事講了一遍,榮哥嗯了一聲,沒說別的。
“今天早上,我們去接如雪姐和碧溪,他還問要不要替我做掉趙匡胤呢……”
“哦?你如何答的?”
我眨眼笑道:“你猜!”
他在我頰上捏捏,假裝板起麵孔,道:“速速從實招來!你莫不是又自作主張了?”
“切,我會嗎?”
“你豈有不會的……”
“……前車可鑒,這次我哪敢啊,省的你又對我瞪眼睛!”
他莞爾,“我幾時對你瞪了眼睛!是你對我瞪眼罷!”
“嘻嘻,反正我謝絕他的好意了,要是他們兄弟倆在短時間裏都死於非命未免太顯眼啦,再說還有你呢,既然你已經提防他了,想必你有你的辦法,我是不擔心的。”
他欣慰地笑,捏捏我的下巴,“如此才是。”
“哼,我就知道這是你希望的……”我閉上眼,酒勁又上來了,“榮哥哥我不和你聊天了啊,我頭暈,喝多了好難受!我真太沒自製力了,喝的時候不覺得,喝完才後悔,嗚嗚,明天還不定怎麼頭疼呢!”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