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多的艱苦跋涉,楚曉輝他們終於在夕陽即將要落下之際來到了一座小縣城,由於對地形的不熟,難免會走許多冤枉路,再加上還抱著一個人,速度當然要減弱不少。
然而,在這將近兩天的時間裏,他們倆個竟然沒有說一句話,氣氛顯得十分的沉悶,直到來到這座小縣城之後,遠冰才率先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間小型客棧說道:“就在那家客棧住宿吧。”
“嗯!”
楚曉輝隻是漠然沉吟了一聲,抱著她快步掠進了客棧之中,雖然,一路之上有不少人對他們投來訝異的目光,心神俱悴的他又怎麼會在乎旁人的看法了。
“客官。”
剛剛踏進客棧,就有一個約莫隻有十五歲左右的少年向他們走來,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楚曉輝懷中的遠冰身上,當看到那美不勝收的絕世容顏時,眼神瞬間就一陣失神。
“哇,好靚麗的妞!”
“去,就你這幅馬臉樣,不要對人家有什麼任何的幻想!”
“你也好不到那裏去,脖子長的跟驢沒什麼兩樣!”
楚曉輝與遠冰倆人俊男靚女,剛剛進入客棧之中,就成為了眾人議論的焦點,他們除了對容貌評頭論足之外,也對楚曉輝他們那襤褸的衣衫表露了內心中的想法。
“閉嘴!”
饒是楚曉輝目光之中沒有一絲光熠閃爍,心跳也不會加速,不過,對於別人詆毀她的話語,依舊是難以忍受,不禁冷喝道。
一絲冰冷的寒光頓時浮現在他那空洞的眼神之中,那犀利的雙眸在眾人身上流轉了一下,他們就感覺到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意從腳底處躥升而上,一個個緊緊合上了雙唇,微微低頭不敢迎向他那冰冷的目光。
“上樓。”
遠冰當然清楚她現在與楚曉輝之間,看上去是多麼的曖昧,俏臉之上絲絲緋紅悄然湧上來,並不理睬他們那異樣的目光,緩聲道。
直到楚曉輝他們已經消失在樓梯末端,眾人才心有餘悸的說道:“好冰冷的眼神!!”
“你找死,難道還看不出來他們是武者嗎?還好他們倆個還算好說話,不然,別說你們性命不保,就是我也會被你們牽連!”
有人怒罵了下,其他人當即不敢吭聲了。
“我要療傷,你幫我護法!”
遠冰盤膝在床榻之上,默然看了一眼仍舊是空洞眼神的楚曉輝,心底裏竟然感到一絲莫名的痛楚,緩緩平息了一會兒,開口道。
楚曉輝也沒看她一眼,走到窗前,久久佇立著,望著大街之上那熙熙攘攘的熱鬧景象,目光依舊顯得那麼的空洞。
時光飛逝,轉眼間,就已經過了半個月,遠冰依舊處於入定之中,至於楚曉輝也沒有離開房間一步,還算這家客棧服務比較周到,也沒少向他送飯,不然,以他的性格非要挨餓了不可。
“青殤……你可知道父親他們在那裏?”
也不知道為何,在這段時間內他總是無法像以往那般克製自己,每當一愣神,眼前似乎還浮現著雙親的影子,想著想著,衣衫就被淚水打濕了。
此時,思親之緒再次被勾起,楚曉輝隻得把心靈那種強烈的思念轉移到青殤之上。
“嗯!”
遠冰輕吟一聲,刹那間,環繞在她周圍的那層光芒迅速收回了體內,目光望向了佇立在窗前的楚曉輝身上,那落寞的身影令她平靜的心湖產生了絲絲漣漪。
楚曉輝緩緩轉過頭,強顏道:“師叔,你傷勢無礙了吧!”
“嗯,我要回宗門一趟,你是要跟我一起回去,還是在這裏等我。”遠冰頓了頓,目光並沒有在他身上多做任何的停留。
“我還是在這裏等師叔吧。”
楚曉輝不假思索說道,經過這半個月的思索,他已經逐漸冷靜了下來,既然,無法與她走到一起,那就隻能默默守護著她。
然而,在他內心深處卻依舊有一絲堅持,這或許就連他自己都無法清楚的察覺到。
“好吧,多則三日,少則一日,我就能趕回來。”遠冰點了點頭,閃身掠出了窗外,驟然,一把散發著淡淡光輝的長劍突兀出現在她足蓮之下,刹那間,就化成一道長虹消失在遙遠的天際。
“師叔,難道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一絲可能嗎?叔侄戀真的為世人所不容嗎?”凝視著那道轉眼間就消失在天際的身影,楚曉輝的目光變癡了,失聲道。
眼眶中頓時就被熊熊的淚水所填滿,壓抑半個多月的感情瞬間就爆發而出,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悄然滑落,雙手輕捂著胸口,隻有這樣,那種劇痛才會被減弱一些。
“籲……”
“啊!!”
少頃,大街之上突兀響起馬兒那洪亮的嘶叫聲,以及一道蘊含著痛楚的呻吟悠悠傳進了暗自傷心不已的楚曉輝耳中。
“麟兒……”
“讓開,這點錢夠安葬他了,剩下的就給你當撫恤用的。”驀地,楚曉輝就看見了大街中央正停著一輛寬大,外表裝飾相當華麗的馬車,巨大的車輪之上有著絲絲的清晰可見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