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腥風的東鸞注定不會平靜,那皇城酒家的兩名女子亦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夜,無風,卻起浪!
日夜兼程為了誰?馬不停蹄又為誰?忍住心中糾結不願隱藏三年秘密暴露人前又是為了誰?然而,他所做的一切如今卻是那般枉然!
是誰負了誰,又是誰棄了誰?這,如何可以說的清?
一路上,玉熙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他隻想快快趕到行館,然後利用飛鴿傳書直達南弈宰相府,他想知道自己心中掛念的妻子可好,一路上自己的不安與煩亂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可是,在他如願抵達行館執筆寫信回南弈的同時,他一心牽掛的妻也為了他而尋來,隻是,這卻並非什麼好消息!
仍舊不知情的玉熙已是將滿腹思念寄托在了那薄薄的信紙上,他想告訴她,他想她了,每時每刻都在想,然而,這封寄托他一路相思的信卻永遠也到達不了她的手中!錯過了,終是……
命運的齒輪在偏移的軌道上繼續轉動著,隻是這一次,不知是走對了,還是錯的更為離譜!
馬車一路緊追,在破曉時分才遠遠看見前麵的華豐穀,隻是,珊瑚卻不敢再像夜晚那麼肆意馳騁。一路上車內的人兒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除了起初她說快些、再快些以外,就沒了任何聲響。眼下,珊瑚不得不停下馬車看看車內的人是否安好,若是絲顏在半路出了任何意外,不僅南弈上下繞不了她,就連她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
一直垂下的車簾緩緩掀起,一時間珊瑚的心中竟有著強烈的恐懼彌漫,她的手在顫動著,心更是緊勒著,她怕看見自己最不願看見的,更是害怕車內的美麗女子沒了生氣、帶著她未了的心願離開了人世。
天際的光亮散在大地上,照耀同一片藍天下的萬物,刺眼的光束照射進被完全掀開的車內,渲染了車內的一切,珊瑚眯眼看著,待視線適應了突兀的光與暗後,她才看清裏麵倚靠閉眸的人兒。隻是那早已沒了血色的臉頰此刻的紅卻是車外光線的反差所造成的,而車內本是易醒的人兒眼下就連馬車停下、有人怔怔看著她,她都沒有啟眼醒來,這,是不是說明她已經……
珊瑚不敢再往下想,更是忘了啟口試著叫喚,她麵色煞白,臉色比起車內的絲顏好不到哪去。珊瑚不願相信眼前的一切,她伸出顫抖的手緩緩伸到絲顏的鼻下,然而,那微弱的溫熱氣息讓她一直懸著的心稍稍落了地。
她開始喚她,眼下就算她們不願休息,馬兒跑了一夜也該讓它喘喘氣吃些東西。
“娘娘,娘娘你醒醒!”她輕輕搖著絲顏的身體低喚著道,水靈的雙眼內有著倦意。
一直處於昏睡狀態的絲顏被她這樣晃著身體隱隱有著不適,她微蹙黛眉,檀口中溢出一聲低吟,是似從痛苦的邊緣被拉了回來,一直緊閉的眼瞼緩緩掙開,一張小巧秀美的臉漸漸清晰的映入眼簾。
一夜未說一句話,絲顏喉間幹涸疼痛,啟口時嗓音也顯得破碎沙啞。
“到了嗎?”她啟口問著,她很希望自己睜開眼睛就能看見自己心中想見的人。希望站在她麵前的也是他。
這一路追趕他的路上,她都很後悔,若是昨日她執意跟著他前去東鸞,那他是否會帶上她,那自己是否就不會像現在這般窘迫的去追趕他?
自己真的好傻,為什麼在等到要失去時才知道珍惜?
絲顏透過珊瑚看著車外,外麵的景致已是告訴了她,她和他依舊離得很遠。
“娘娘!”珊瑚擔憂喚著,此刻她麵容上的笑意有著失落,有著揪人心扉的痛。
“現在什麼時辰了?”絲顏稍稍動了下身體,一夜未動,半側的肩膀都已經麻木了。
“卯時了!”
“你進來休息一下再趕路!”絲顏輕言說著,看著珊瑚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有著心疼。畢竟她也是女孩子,連夜趕路也著實為難她了。
“不用,我不累!前麵不遠處就是華豐穀了,裏麵霧氣比較重,而且路不好走,到時候你一定要坐穩了!”珊瑚自小闖南跑北的,雖然年紀不大卻去過很多地方,若是嚴格說來她並非南弈子民,她出生在如今算是西昭領土的境地上,隻是幼時家道中落,雙親相繼病故她才淪為市井小賊,不過她也算‘爭氣’。當個賊也當出了一點名堂,也不枉她自己多年的‘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