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能委屈求全,男兒要走遍四方,行萬裏路,做大事,才能成家立業。”
看守所門外,一個看上去有著幾分陽光的青年,回頭衝著路麵狠啐了一口,獨自大聲喊著,麵帶不屑的神色。
“萬雲,你要是不想走的話,我可以再讓你去裏麵再呆一段時間。”一個雄渾的聲音,從看守所大門裏傳了出來,伴隨話音一同出現的,還有一個穿著警服的男子,國字臉,一雙眼睛不帶絲毫感情的盯著萬雲。
“哈,哈哈,原來是程隊長,您看您說的,那裏麵又沒有什麼好玩的,還是外麵好,外麵好。”萬雲一回頭,見到來人,立馬換了一副表情,這個人,他心裏恨得要命,自己一年當中,屢次被這個程隊長批評教育,好像就認準了他一樣。
“別跟我嬉皮笑臉的。”程隊長嗬斥了萬雲一句,接著掏出一包煙,對著站在一旁臊眉耷眼的萬雲示意去一邊站著。
兩人走在並不寬闊的馬路上,萬雲摸了摸身上,瞧了一眼旁邊的程隊長,咂吧了一下嘴。
程隊長斜了他一眼,把煙扔給了萬雲,緩緩說道:“萬雲,你還記不記得,咱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萬雲把煙點燃之後,猛吸了一口,臉上露出悠然的表情,才悻悻的回了一句,道:“程大隊長,您就別總教育我了,我幹這一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十年前,第一次被您抓,這十年您不是就盯著我自己吧,我隻是幹不慣那些伺候人的工作。”
“我程元泰從進入反扒行動組之後,隻有你,屢教不改,你看看現在的年輕人,有幾個像你這個樣子,不學無術。”程元泰停住腳步,看著在他身後兩米多遠的萬雲,一臉的怒容。
“別啊,您看你,一說我就生氣,氣大傷身啊。”萬雲滿不在乎的回道,眼睛卻四下亂瞄,身子一動,衝著程元泰喊道:“我有事,先走了啊,謝謝你的煙,以後別再見了。”
“這個混小子。”程元泰望著幾個轉折,消失不見的萬雲,拳頭捏的嘎嘣作響,搖了搖頭,“爛泥扶不上牆。”
萬雲跑出很遠之後,平複了一下呼吸,慢悠悠的走著,他心裏對程元泰的評價,就是,剛正不阿,一個好人,正直的警察,但是這都是在他偷竊的時候沒被抓住時的想法。
想想自己,二十四年,幸福的童年,在當時還很小的年紀,爸爸帶著他來到一個很大的地方,裏麵有許多小孩子,也有比他大很多的哥哥,把他放在了那裏之後,就再也沒有來接他,而且媽媽也沒有來過。
夜晚是每一個小孩子的夢魘,他不停地哭鬧,大喊大叫,換來的卻是拳打腳踢,沒有誰來幫助他,隻是哭得更凶了,直到累了,才疲憊的睡去。
幾年之後,他才知道,這裏叫孤兒院,但是自己明明有爸爸媽媽,怎麼會是孤兒呢。
當萬雲十四歲的時候,終於忍受不了孤兒院的生活,跑了出來,對於身無分文的他來說,錢,是無比的重要。
在一家大型超市裏,一直躲到了深夜,才戰戰兢兢的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出來後,餓了一天的他,衝到食品區,抓著蛋糕就往嘴裏塞,噎得自己不停用手捶打著胸部,這一夜,是他最難忘的。
當他到了現在,整整十年過去了,他還是他,沒有改變,但是他始終堅信著,這個世界有著他不知道的一麵,每次出門尋找目標之前,總會在心裏麵,把滿天神佛,地獄惡鬼,都念叨一邊。
也許是真的起了作用,或者是心裏作用,每次都能順利的得手,讓他頗為有些沾沾自喜。
直到他在商場裏偷一個看上去穿著時尚的女孩的時候,一隻剛勁有力的大手,閃電般的捏住了他的手腕,一個擒拿,然後感覺左小腿一疼,整個人直接被摁在了地上,耳邊一個聲音響起,很好聽,“程隊長,這就是那個慣偷吧,看著還是有點帥的,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