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淨，你看出什麼了嗎？”靈寂忽然發問。
漆黑的長發梳成的抓髻上纏了一對暗金色小鈴鐺，水桃紅的絲絹繡花小衣裙很是漂亮，一雙眸子清亮如月，彎彎的嘴唇時刻帶著討喜的笑意，肌膚更是幼嫩如雪，韓蘇蘇像個瓷娃娃那樣站在三個和尚前麵。全無知覺。
雙目被縫合的老僧“看”著韓蘇蘇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這女娃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居然被法器靈氣侵蝕，可能活不過三年。”
“我也認為如此，”靈寂點了點頭，“一件陰界法器中的靈氣意外轉到了這小女孩體內，所以看似她靈力四溢實際上去是油盡燈枯。”
程寶兒一臉驚駭，他記起了董小珞所說的祭煉鬼器照夜鈴失敗的事，回想起韓蘇蘇這幾天的種種異常：夜不就寢白天卻精神奇好，夜裏還能見到鬼魅狀態的董小珞……那個死女鬼肯定也知道這些，偏偏卻一直不告訴他！
“那等會把這丫頭送回去吧，”澄明和尚笑道，“當時一看這丫頭靈光四溢，我還以為她是天生的呢。”
“荷……荷……”程寶兒滿臉通紅，拚命喘氣想從喉嚨裏發出點聲音。
“阿彌陀佛……”靈寂和尚溫言道，“你可是想要我救她？”
“嗯嗯嗯……”程寶兒拚命點頭。
靈寂和尚微笑著搖了搖頭：“這我真的可什麼辦法。”
“我你仙人的！我你仙人的！”程寶兒狠狠瞪著靈寂和尚，可惜口不能言，隻有在心中狂罵。
“阿彌陀佛，出家人可不得口出惡言。”靈寂微笑著伸指點了點程寶兒的額頭。
一陣鑽心的疼痛立刻在程寶兒腦海裏傳來，他立時疼得滿臉慘白，麻豆大的汗珠不斷從腦門上撒落了下來。
“以後每天會懲戒一次，”靈寂和尚說，“九次之後，我會為你解除，須知此為口出惡言之禍也。另外記住，此時不可與外人說。”
程寶兒疼得頭顱欲裂，出來咬牙強忍之外連叫喚一聲的能力都沒有，但即便如此他胸中對靈寂的咒罵卻沒有停住半分。良久，這劇痛才止歇，但是程寶兒身上的衣服卻相似剛從水裏撈出來那樣，一張臉比那些紙紮的金童玉女還要白，全身早就脫力了，偏偏連躺下休息的權利都沒有，他隻能像是個垂死的魚一樣，嘴巴一開一合地喘氣。
“小丫頭？”靈寂和尚說，豐神如玉的外表再加上如沐春風的微笑，即便鐵石之人也會為之動容！
“嗯……和尚爺爺，有什麼事嗎？”韓蘇蘇忽然眸子動了動，腮邊泛起淡淡的緋紅。
靈寂一指程寶兒：“你寶兒哥決定皈依我佛，你獨自回去吧？”“什麼？”韓蘇蘇立刻跑到程寶兒跟前，抓住他的衣服，“寶兒哥！你真的要當和尚了嗎？嗚嗚……”小丫頭雙眼通紅地拉著程寶兒的衣袖不放手，水晶般的淚珠不斷順著她的下巴掉落在地上。
可惜現在的程寶兒口不能言，連搖個頭也做不到，隻能呆呆的看著在懷裏哭得梨花帶雨的小丫頭。
“小施主，你該回去了。”澄明和尚揮了揮手，殿裏一個十七八歲的沙彌走到韓蘇蘇前，“你送他回去吧。”
“是。”那沙彌拉著韓蘇蘇就要走。
韓蘇蘇小手拚命扯著程寶兒的衣服不放手，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樣滴濕了程寶兒的衣服：“寶兒哥！寶兒哥！你說話啊！寶兒哥！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