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寶兒雞還沒叫就起來了,比那三個幫工起得還早,當然這不是他打什麼壞水主意,而是昨天幾乎把一天的工夫都燒掉了,要加油趕活。
緊跟著老韓也起來了,他勸慰了程寶兒幾句,兩人坐在那裏不再說話,一心忙碌。
“好快啊……”程寶兒望著老韓手指間靈蛇般穿梭的篾皮心想,老韓來的比他遲可紮的比他快多了,很快就趕上了程寶兒。
才過了一會,陸賈也來了,他看到程寶兒先是一怔,然後笑著過來和兩人打招呼。
“韓老板,我來了。”陸賈搬了板凳在老韓麵前坐下。
老韓點點頭:“你有心了,仔細看著,這是井字紋,先把三根篾條勾起來……”
老韓教得用心陸賈學得認真,很快陸賈就學會了這井字紋的紮法,他在這紙馬店裏幹了三年,耳濡目染之下比程寶兒學的速度快很多,再加上經常和篾皮之類的材料接觸,所以對篾皮的物性也比程寶兒熟悉很多,所以一切良好的基礎再加上平日私下練習和此時陸賈的刻意表現,他紮出的竹編無論是從速度還是外形,都比程寶兒強上了不少!
“果然是可造之才!”老韓看得嘖嘖稱讚,“隻怪你平時太老實,悶葫蘆一個,不過現在額不晚……嗬嗬……寶兒啊,你要多想陸賈學習啊!”
陸賈一臉的謙虛,可眼睛裏的得意那是再怎麼樣也遮掩不住:“寶小哥雖小可聰明伶俐,我可不能和他比啊……”
程寶兒在一邊聽了這話就來氣,看他小人得誌的模樣恨不得用手裏的篾皮勒死他,他也不搭陸賈的話,閉了嘴隻顧拚命幹活,陸賈眼角閃過一絲鄙夷顏色,手上的速度更快了,比之老韓也不遑多讓!
這兩個人一較勁,老韓的活路就要輕鬆很多,不免又誇讚了兩人幾句。
程寶兒心中有氣,他根本沒想打韓家紙馬店的主意,可這外表老實的家夥居然陷害他,打定主意等下一定要給他的顏色看看,可他這心裏一分神,手上飛舞的篾皮就對他不客氣了。
“哎呦!”程寶兒輕叫一聲,原來手指上被篾皮割去了一塊皮肉,血立刻流了出來。
老韓一看程寶兒受了傷,立刻伸手按住了他的傷指:“蘇蘇!拿布頭香灰來,你寶兒哥被篾皮割了!寶兒,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程寶兒諾諾稱是,下一刻韓蘇蘇就跑了出來,先用香灰止了血,然後麻利地用布頭纏上,“寶兒哥,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呀!”
“寶小哥細皮嫩肉的做不慣這活路,要是我這等粗人,篾皮割都割不進去,嗬嗬……”陸賈在一旁笑著舉起手指,把手指上厚厚的繭子指點給其他人看。
“沒事,蘇蘇陪你娘做飯去……”程寶兒不再說什麼,坐下來繼續幹活,可他看了一眼人家腳下一大堆竹編,他反而氣餒起來。
老韓自然早就看出了兩人之間的那點不對勁,但他也沒放在心上,認為就是小孩子鬥氣,他犯不著去摻和,再說兩人多多競爭,早點把活趕完豈不更好?
“越來越慢了,”程寶兒手指紮了布頭有些不靈便,速度差得更遠了,他皺著眉頭苦思對策,忽然他眼中一亮,“有了……小爺不是還會道法麼,那就別怪小爺作弊了!”程寶兒右手悄悄捏了個訣,學會沒兩時辰的馭物之術便使上了。
話說程寶兒吐納“數息”練到五十息之後,他就能學幾個基本的小道術,比如馭物術,陰陽眼等等,其中以馭物之術最為實用,那天丹邱子解程寶兒身上繩索就是馭物之術,在董小珞的指點之下程寶兒首先學的就是這馭物之術。
馭物術一用,程寶兒手指中的那根篾皮就像活物一樣自己鑽進了其他三根的縫隙裏然後卡結實,“嘿嘿……”程寶兒得意一笑,自然接下來他的速度就快了許多,漸漸趕上了陸賈,後者偶爾一看之下臉皮上立刻變了顏色,手上的速度也快了起來。
“哼哼,跟小爺比?小爺踩死你!”程寶兒一不做二不休,馭物之術又加持上了一根篾皮,這下程寶兒隻需要配合兩下,不使一點力和腦筋,幾下就是一個山子紋出現在手裏。
“呃!”那陸賈原本以為自己又該超出程寶兒許多了,可一見下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現在人家手上的篾條哪還是篾條啊,分明是往返如風的織布梭子!陸賈連汗也沒顧得上擦,紅了眼睛拚命加快速度。
這時候嚴小五和蘇三也來到了店裏,眼看院子裏氣氛古怪,他們也不敢說什麼,找了活自顧自地幹了起來。
“老啦,不行了……嗬嗬……”老韓首先敗下陣來,他笑著擦了擦臉上的汗,“寶兒,陸賈,你們兩個現在的速度快趕上我年輕時候了!”
陸賈點了點頭,他頭也沒抬,隻顧加快速度,程寶兒反而是一幅氣定神怡的樣子,“韓伯說笑了,就你現在的速度,我們倆也趕不上啊。”馭物之術的靈力消耗和所馭之物的距離和重量有很大關係,雖然程寶兒一次馭了兩根篾皮,可那距離和那點重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因此格外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