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口內,胡子拉碴的長官終於抽完最後一根煙,而守在門口的那位士兵依舊沒走,隻是一直固執不服的站在那裏,像是要用他質疑的目光將往常敬仰的長官洞穿。
“我好像記得,我已經下達過命令了。”
“對不起,我沒聽清楚。”話是這麼說,這位俊朗年輕的士兵沒有任何的歉意,而是在等他過往敬仰的長官給出他想要的答案。
“告訴我,軍人的天性是什麼?”長官沒有回應,而是反問到。聽到這句話時,士兵臉色僵了一下,沒有吱聲。
“告訴我!話都不會說了嗎?”長官加重了語氣,從椅子上站起來,怒斥道。
士兵神色複雜,帶有疑惑和不甘,回答道:“服從命令!”
“那就好,你去執行命令吧,關外的難民們,我自會處理。”見得意部下終於扭頭憤慨地出去後,長官仿佛一瞬間老了一般,坐回自己的椅子,從軍裝口袋裏想掏出煙,卻發現短短半天的功夫,口袋裏的煙就已經被抽光了。
他不是那些基層的士兵,自然知道更多的消息,有關於上頭為了星石而不顧邊境安危,主動將兵團回撤隻為把那顆星石誌在必得這些事,他都一清二楚,冷峰堡和關口的下級士兵們不是沒有風言風語,但大多都被他們壓了下去。
這些士兵中,有不少就是出自邊境那些被侵襲粉碎的村莊,要是被他們知道這種內情,絕對會要鬧兵變——他們來當兵就是為了守衛自己的國家與家人的,此刻卻發現自己的家鄉竟然被國家背叛了,這對他們來說會是多大的打擊!他這之前一直在等,等冷峰堡,或者是摩羅加的上級給一個解釋,哪怕隻是一個借口也好,他也好在事情暴露之時拿出來搪塞那些哀莫大於心死的士兵們。
但是他不知道為何,官方仿佛連最簡單的借口都懶得去編造,隻是不管不顧地對他們下令,讓他們不顧逃亡過來的難民,撤退死守冷峰堡。他當時很想破口大罵你們腦子裏裝的都是邪狒屍肚子裏的膿漿嗎?不過長久以來對軍人職責的恪守讓他忍住了,在長久的沉默和掙紮後,他選擇了屈服。雖然覺得這些決策連最智障的參謀都不會提出,不過站在帝國的角度,可能自有他們的理由吧,長官也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他深呼吸一口氣,站起身來,理了理身上的軍裝,也出門而去。
而關口之外,屠殺仍在繼續,隻是普通農民的逃民們沒有半點還手之力,一但被狼騎兵追上,就是被一刀切為兩段的下場。血腥,暴力,殘忍充斥著這整個平麵,整個關口峽穀的周圍被血色沾染上,再也洗滌不去。索菲亞的父母和弟弟,失去機會後就再也無法逃走,有一米多長的長刀同時切開三個人並不是太費力的事,這位狼騎兵臉上已經忍不住露出嗜血的獰笑,自從換了指揮官以後,他們的追殺掠奪行動愈發肆無忌憚,殘忍血腥了,不過……他很喜歡,這種殺戮的快感,是在以前那個保守的老家夥手下,根本體會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