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依被白晝的光折射而醒,額頭一陣灼熱,傷口上溢出的血液已經凝固,落下一個梅花大小的血痕。
她忽然發現,眉心之間竟然出現了幾道和年齡不符的豎紋,罪魁禍首是因為昨夜在驚恐中入睡,釀成的表情紋。
她用手指輕輕撫平了眉心,在泛著潮氣的抽屜裏找到酒精等物,擦拭了傷口,又找到棉紗做了簡單的包紮。
她的行李極為簡單,幾件衣物和洗漱用品,還有一張孿生姐妹的合影,妹妹的笑容總是比她甜。
她在照片上刮了刮妹妹的鼻子,半笑:“素顏,姐姐這個工作丟了,一定會再找一個更好的。”
收拾完畢,她提著皮箱走出了門,清雅閣的門“咣當”一聲合攏。
靜悄悄的閣樓被晨霧籠罩,更顯得陰冷深不可測,想起昨晚的詭異事件,柳素依不禁雙腿發軟,心裏發毛。雖然夏芬菲對她下了逐客令,做事情還是應該有始有終,她不想悄無聲息的離開,應該給夏芬菲道個別。
“夏奶奶。”她輕叩錦繡閣的門,沒有拐杖落地的聲音,卻隻聽到古古“嘰嘰”不停的緊急呼叫聲,這種叫聲仿佛是在預示主人發生了危難。
柳素依推開了門,正堂供奉著觀音菩薩,香爐裏點燃著三炷香,縷縷青煙熏蝕著屋子,她被嗆得咳嗽起來。
忽然她發現不止是觀音像前有煙霧,旁邊一個漢白玉的半櫃裏冒出了縷縷煙霧,像是檀香的味道,她知道這個老太太每天都求神拜佛,不解半櫃裏還供奉著什麼神秘的神仙?
古古焦急的擺動著小身體跳上她腳背,叫聲更加急切了。
她直奔夏芬菲的臥室,發現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緊閉著鬆弛的眼簾,臉燒的就像一塊紅布,嘴唇布滿了火炮。
“夏奶奶,醒醒。”她的手觸到夏芬菲的額頭就嚇得彈跳回來,不用溫度表就能測出至少高燒四十度以上。
再這樣燒下去,夏芬菲的老命恐怕就沒有了,柳素依當即托起她的身體,將她的雙臂放置肩頭,這個老人的重量最多不超過一百斤,被柳素依毫不費力的扛在背上,鄉下長大的女孩,經常幹農活,也經常是百斤的麻袋扛在肩頭,扛老人可比扛麻袋輕鬆多了。
關宅有一大片綠油油的田地,種的都是有機蔬菜,小憐正在菜地裏忙碌,她的袖子高高卷起來,舉著頭翻弄土壤。
柳素依的壯舉令她不解,她一雙平凡的眼睛折射出“狠”的光芒來,將頭插在地頭,衝到柳素依身邊,審賊般問道:“你把夏奶奶怎麼了?”
“夏奶奶發燒生病了,我現在趕緊送她去醫院。”
“夏奶奶一直都是好好的,怎麼你一來就有事?真是晦氣!”
“小憐,快幫我叫輛車。”
“自己惹得麻煩自己解決,出了門就有車。”小憐冷冷拋下一句,轉身幹活去了。
柳素依背著夏芬菲急衝衝掠過花牆,穿過長廊,走過一道道房門,緊急當中她差點被井口上的木板絆倒,有雙手臂及時扶住了她,是那張醜陋的刀疤臉。
他慌忙丟掉手中的鐵鍬,協助她打開那道厚重的大門。
外麵的天空是這樣的藍,空氣是這樣的清新!為何在關宅卻沒有這種感覺?
本來關宅就是十裏寨的一個神秘旺角,那神秘的關宅主人從未出過院門,附近農莊的人紛紛好奇的圍觀上來。
“請大家讓一讓,夏奶奶生病了,我要送她去醫院。”柳素依奮力撥開人群,奮力奔跑,通往鎮上的公交車半小時一班,剛剛走了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