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流轉,狹長的鳳眸微眯,不變的是那狂肆的神情。微微昂首,依舊是君王一般的模樣,聲音忽而變的冷冽:“我想殺誰,無人可擋!”刹那間,原本邪魅的女子化身嗜血修羅,隨著發釵的掉落,三千青絲垂落於腰間,墨發飄逸。
她是至高無上的逍遙王爺,乃是至尊中的至尊,怎會懼怕?她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天將軍,論武功,無人可擋。她是冰雪聰明的欽蘭郡主,輪謀略,她比任何軍事更勝一籌。所以,她僅憑一人之力,便可將他,踩、在、腳、下!
“是嗎?”西門軒微微偏頭,微微挑起劍眉,舉手投足之間竟是如此的魅惑人心,尚方寶劍倏而轉動,堅韌寒光閃爍,宛如遊龍,穿梭於空中,優雅至極,與憐紫羅的殺人於無形成反比例。
看似是些花花招式,實則威力無限。
憐紫羅眸光幽幽,一個靈巧的轉身躲了過去。飛身躍起,雙手握住長劍,在那單薄的後背上猛地一劈。在距離到他背部之時卻是微微一頓,隻因她感覺到了那慵懶的身影之中,夾雜著的,一絲狡黠。
慵懶的雙眸望向窗外暗處的身影,笑得更加妖豔。
紫菱劍懸在他後背毫米之處,纖長的藕臂僵持在那裏,她在猶豫。這一劍若是不能致死,那他可能就會趁著這傷口,給自己定罪,接著拿準把柄,起兵攻打大夏。可若是不刺,豈不枉費如此良機?
單薄的後背使勁往後一撞,刹那間,月白色的裏衣頓時染上了一道妖豔的血色,順著脊背而下,血色從中間蔓延,漸漸擴大,逐漸形成了一朵妖豔的紫羅蘭。而那柄長劍卻依然刺在他的背部。緩緩回眸,那笑容依舊慵懶。
黛眉輕蹙,望著那駭人的傷疤,素手緊握,不敢挪動刺入他背部的紫菱劍分毫,那樣隻會觸動傷口。千算萬算算不到眼前的人竟會自己往劍上撞。本以為他不過是一個貪圖美色的帝王,如今機會有如此的氣魄。
修長的身軀一甩,刺在他背部的紫菱劍“哐當”一聲掉落在地,背上的血紅更甚了一層。若無其事地站起身,眸光幽幽。他俊美若刀削的臉孔,竟是無端的染上了幾分落寞。
銳利眸光一閃,望向窗外那修長的身影,薄唇勾起一絲輕笑。即使身受重傷,卻依舊身輕如燕,修長的身影倏地一閃,一隻大手不偏不倚地抓起那淡白色的長袖,將隱在暗處的人連帶著甩了出來。
如仙人般一塵不染的他,摔在地上卻不顯狼狽,發絲淩亂卻不染汙濁。更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他玉麵郎君,在數月內以草藥為暗器著稱,但若是論起武功,恐怕連劍都拿不穩。
靜靜站在一旁,心中頓時了然,原來他往自己肩上撞,並非要給自己定罪,而是……
西門軒長袖一甩,如君王般的一聲令下,衝著門外的衛兵喝到:“來人,將這欲要行刺朕的刺客,打入大牢!”他早就感覺到她的身邊有這麼一個聖靈至極的男子,不將這麼一個障礙除掉,自己如何征服得了眼前的伊人?
翠雲和湘怡在一旁微微低頭,站在禦花園的小亭旁,不敢正視那淡紫色的身影。
細碎的陽光映照在那晶瑩剔透的茶杯之中,泛起陣陣光圈,微微昂首,將一杯杯清茶一飲而盡。接著又是倒滿,一飲而盡。她重複如此動作,已經三天三夜。
優雅從容地斟著清茶,幽深的雙眸讓人感到會將人推向無底深淵,淡紫色的羅裙,三千青絲自由地散落在腰間,恢複了以往的放蕩不羈,她慵懶地靠在小亭座位之中,一股不可褻瀆的靈氣與不可侵犯的霸氣縈繞在她的周圍,她竟能將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結合得近乎完美。
一旁的侍女侍衛都看得癡了,他們從來沒想過相傳是無才無貌的醜女來到大夏之後不僅才藝過人,還有如此醉人的一麵。
纖長的睫毛如羽扇,撲閃撲閃,尤為動人。她的視線飄忽不定,從那金碧輝煌的皇帝寢宮,再到那囚禁罪人的大牢,仿佛她的心也隨之波動。
出乎她的意料,西門軒那廝竟會自己往劍上撞!為的不是給自己定罪,而是給一個飄搖四海不屬於哪個國度的“銀麵郎君”定罪。若是把自己給陷害了倒還能夠找個理由攻打大夏,給那“銀麵郎君”定一個刺客的罪名,實在是莫名其妙。
難不成,他們之間有何淵源?
“舞妃娘娘,皇上龍體欠佳,正好抽到娘娘您去陪伴呐。”不遠處跑來一個淡粉色宮裝的小宮女,顯然是初來乍到,手中緊緊握著那刻著“舞妃”二字的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