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許老太太這話說得越來越難聽,許玲子氣得眼圈兒都紅了,把身子一扭,背對著她說:“我先前說親的那家也不好,我也是掃把星的命,你以後也被找人幫我說親了,免得我去禍害人家一家子人。”
“你看,我啥時候說你了!”許老太太沒想到許玲子會想到自己身上去,趕緊分辯道,“你的情況跟她不一樣啊,在說之前不是找人算過命,說明年說親就不礙事了麼。”
許玲子還是背對著她不肯說話。
許杏兒上去轉移話題道:“那郭家故意騙您,這就是品性的問題,也不見得有多好!”
許老太太聞言,也皺眉想了想,隨後說道:“郭姑娘就算針線活做得不夠好,也沒什麼大事,家裏其他看著都挺好,相媳婦的時候為了撐臉麵往好了說也是常有的事兒,這也不算什麼大問題。”
這下,許杏兒也徹底無語了,她算是看明白了,這許老太太是徹底看上了郭家,畢竟郭家的條件要比王家的好了!
“奶,她在門簾子上能作假,說不定屋裏的家具也是假的呢!”許杏兒忽然想起一個細節道,“我記得咱們剛進屋的時候,黃大娘還問她家咋都換了家具。”
“那就不許人家是真的正好換了家具啊?”許老太太心裏認準了郭家,怎麼都不肯換了,“你個小孩子懂什麼,少跟著瞎摻和。”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許老太太心裏也有些亂,琢磨半天,覺得還是回家商議商議再說。
回到家後,許老四急得抓耳撓腮的,好不容易等吃完飯,許老太太也回屋去了,他便立刻找許玲子打聽消息。
許玲子和許杏兒都說王家的姑娘好,讓他一定要選王家的姑娘。
許老四又問詳細的情況,許玲子便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了許老四,許老四聽了之後,一臉鄙夷地說:“那郭家姑娘,斷然是不能娶的!”
看著許老四這樣,許玲子和許杏兒也算是鬆了口氣,許老太太就算再強勢,也不能牛不喝水強按頭,強迫許老四娶那個郭蓮。
吃過晚飯後,許老太太便覺得有些累,她身子骨本就沒有好利索,出去奔波了一天,早就扛不住了,想要和許老頭和許老四商量親事的心思,也隻能放到第二天。
次日一大早,許杏兒擔心許老四的婚事,吃了早飯也早早地趕了過來,正好碰見許老太太和許老四商量。
“老四啊,娘覺得那王家姑娘命不太好,有可能是個克夫命,咱們是要不得的。”
許杏兒偷偷看了一眼許老四,發現他神色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想必之前應該已經說了一會兒了。
“娘,王家姑娘還沒過門,那家就出事了,你咋能把過錯算到人家姑娘頭上呢?”
“不管跟她有沒有關係,這事兒始終不吉利,你就聽娘一次行不?”
許老四聽見她這話,再聯想到昨天許玲子給他說的,娘極有可能會讓他娶郭蓮,他的口氣不免也有些生硬了。
“娘,以後是我跟她過日子,又不是娘跟她過日子。我有手有腳的養得起媳婦兒,隻想娶個人品好,以後跟我一起孝敬你和爹……”許老四說著說著有些急了,“我說我親自去五裏莊,你又非不讓……””
許老太太一時間也沒察覺到兒子的不悅,反倒順著說道:“娘就是為了你以後日子過得好啊,那郭家條件不錯,郭蓮那姑娘,不管是模樣還是什麼的,也都比王家那個好多了,雖說昨個兒事情做的有些不地道,可是相媳婦這種事,好多人家都這麼做,你也別太較真兒了,就算針線活不好也沒什麼,嫁過來以後,讓她好生跟玲子學學也是可以的。”
“所以王姑娘夫家出問題,娘您就怪在王姑娘頭上,說人家的命不好,克夫!這郭姑娘弄虛作假,拿著玲子賣到鎮上的門簾當做是自己繡的,就不用較真兒?”聽見許老太太明顯是看中人家條件說話,許老四的臉頓時就垮了下來。“娘……你就幹脆說,你看上郭家有錢不就得了!”
這話已經很明顯是指責,許老太太頓時就氣得猛拍桌子:“你這說的什麼話?我不還不是為了你好?我能害你不成?”
“當初娘給二哥說親,也是為了二哥好,可如今呢?”
許老二的這件事情上,許老太太心裏的難受勁兒本來就還沒過去,聽到許老四這麼說,氣得直捶自己胸口。
她指著許老四怒道:“你個不孝的東西,我身子還沒好,為了你的婚事,那麼辛苦跑五裏莊給你相媳婦,你不體會我的苦心也就算了,還往我的心口窩上捅刀子。”
許老四話一出口也就後悔了,可他又不想服軟,怕許老太太趁機就把郭蓮給定下來,隻能梗著脖子道:“那是我娶媳婦,我自己看中才行,你要是非讓我娶郭蓮,我還不如這輩子都不娶了。”
說完也不等許老太太說話,轉身就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