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嚇得三魂丟了六魄,抱著許杏兒隻知道哭。
許老三抱起許杏兒就往大夫家裏跑,葉氏趕緊拉著桃兒跟在後麵。
大夫看到許杏兒有些吃驚,診脈後擦了擦手說:“杏兒前幾日來看過一次,就是因為在山裏突然暈倒,我當時給她診過脈,還讓她注意休息,不要太過操勞,但是今天看起來,情況不但沒有好轉,反倒越發嚴重起來。”
“啊?前幾天在山裏暈倒了?”葉氏聽了這話,幾乎也當場暈過去,抱著女兒泣不成聲。
許老三擦著汗問:“大夫,杏兒這到底是怎麼了?”
“她如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平時吃的東西跟不上,人又太過操勞勞累,所以先是氣虛而後慢慢導致血虛,如今可以說是有氣血雙虛的情況,若是還不加以重視,就會越來越嚴重。”大夫盡量用能夠聽懂的語言講給兩個人聽,“她今天應該是中了暑氣,然後自己又沒有重視,沒有趕緊去休息,所以才會暈倒,讓她好好休息一下,應該就能醒過來了。”
“那大夫,你看看給開點兒什麼藥?”葉氏看著女兒麵色蒼白,心疼得不行。
“其實也不用開什麼藥,你們回去以後一定要多加注意,給她做些溫補的食物,熬點兒雞湯或是羊湯,多吃寫木耳、紅棗、花生之類的東西,好生將養一段時間再看。”
“多謝您了。”許老三謝過大夫,抱著許杏兒回家。
到家卻發現許老太太已經在家裏等著了,跟她一起的還有兩個穿著花花綠綠的中年婦女。
“娘,這是幹啥?”許老三詫異地問。
“你說幹啥?自然是請大神來驅邪驅鬼了!”許老太太翻了個白眼道,“今個兒可是七月半,好端端的突然暈了,肯定是招惹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咱家最近一直在走背字兒,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
許老三聽許杏兒說過葉氏生栗子時的情形,所以對跳大神的沒什麼好感,一聽許老太太這話,心裏更是不舒服地說:“娘,咱家最近的事兒,都是二哥引起來的,跟杏兒有啥關係?而且大夫已經說了,杏兒隻是中了暑氣,今天這麼熱的天兒,下晌她一直在法壇那邊幫忙,所以才會中暑暈倒的。就算真的招惹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下午在法壇那邊也早就超度淨化幹淨了。”
說著掃了眼那奇裝異服的農村婦女,繼續道:“難不成,娘覺得公祭的法壇和法師,還沒有她倆有本事不成?”
“你個小兔崽子。”許老太太氣道,“我不也是為了杏兒好麼?總歸沒壞處不是!我辛辛苦苦的你們還都不領情,我每天忙死忙活到底是為了什麼?”
許老三不願意當著外人跟她爭吵,不再說話,抱著許杏兒進屋,在炕上安置妥當,再出來發現院子裏已經開始跳起了大神。
“娘……”許老三無奈地叫了一聲。
許老太太一臉嚴肅地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繼續盯著兩個大神兒在院子裏又蹦又跳。
眼見阻止不了,許老三幹脆回屋不管外麵,隨便她們折騰。
葉氏進屋看過許杏兒,出來輕聲勸慰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娘這麼做也是為了杏兒好,你就別跟她慪氣了。”
“我不是慪氣,我隻是……”許老三想說生栗子那次的事兒,卻又怕勾起葉氏的回憶,雖說栗子平安生下來了,但對於葉氏而言,那段經曆也著實稱不上美好。
“其實你用不著那麼小心,生怕提了什麼讓我傷心。”可兩個人十來年的夫妻,葉氏哪裏不知道他想說什麼,自己反倒笑得釋然,“能把栗子平平安安地生下來,我就已經十分感謝老天保佑了,不管跳大神的有沒有起到作用,我都心存感激。”
“都是我沒用,讓你們娘幾個跟著我吃苦受累,杏兒都硬生生被累病了。”許老三抓著自己的頭發說,“杏兒肯定是因為想要盡快湊齊買人參的錢,最近才會這麼拚命的。”
“買人參?”葉氏聞言一愣,隨即神色漸漸凝重,看著許老三的眼睛問,“她爹,你老實跟我說,我現在每天喝的藥裏,是不是一直都有人參?”
許老三自己說走了嘴,頭都不敢抬地蹲下身子,那副心虛的樣子,什麼都不用說就已經讓人一目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