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後半夜,蔓草叢生的荒野之中,兩個人影在搖晃的手電光中盯著呼嘯的風前行著。海風變得比剛才喧囂了許多,地上的雜草仿佛抽了風一樣不停的沙沙作響,那場麵多少有些淒涼之感。
留了一條粗粗辮子的嚴天浩拿著手電在前麵開路,他麵無表情,眼睛一直盯著黑暗的前方,眼神之中帶著些許的興奮之色。他的腳步跨得很快,可以非常明顯的感覺到腳下荒草帶給自己的阻力。而在嚴天浩身後的雲瑾瑤卻是一臉嚴肅,她微微的皺起眉頭,原本姣好的麵容在這般的表情下看上去略帶一些滄桑。她似乎不喜歡這荒草叢生的環境,沒走幾步就會彎下腰清理一下沾在自己褲子上的草葉,漸漸的,兩人的距離拉開了。
“我感覺不太對勁!”雲瑾瑤突然說道,但是她的聲音小了一點,瞬間就被周圍此起彼伏的沙沙聲所掩蓋。
前方的嚴天浩停了下來,轉頭大聲喊道:“你說什麼?”
“我感覺不太對勁!”雲瑾瑤將自己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語氣變得更加嚴肅起來。“有什麼不對勁的?”嚴天浩大大咧咧,顯然並沒有將雲瑾瑤的話太放在心上。雲瑾瑤快速的走了幾步來到嚴天浩的身旁,接著拿起手電照了照四周:“你沒有發現,這周圍實在太過荒涼。”
嚴天浩也朝四周張望了一下,但是手電所及之處,除了地上的雜草就是黑暗,其他的什麼都看不到。
“是荒涼了一些,畢竟這地方平日幾乎沒有人出沒。”嚴天浩找到了一個非常合理的解釋。
“但是,剛才殷老頭說,海湖村距離這裏不到一公裏。”雲瑾瑤說道。
嚴天浩點了點頭,他不太明白雲瑾瑤的意思:“是這樣沒錯,但是有什麼問題?”
雲瑾瑤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了嚴天浩一眼,哼道:“如果隻有不到一公裏的距離,那麼為什麼我們走了這麼遠地上還是雜草,一點農田和莊稼都看不到。”H市雖然臨海,不過和大多數城市一樣,在郊外還是有很多農田,以便能夠提供一些日常供給。
聽雲瑾瑤這麼一說,嚴天浩也終於反應過來,他想了想,道:“這樣說起來的話倒真是有些奇怪,不過,沒有自然有沒有的道理,等我們到了海湖村自然就知道了。”
“難道你不認為殷老頭其實是在欺騙我們嗎?”雲瑾瑤突然說道。
嚴天浩搖了搖頭,道:“誰都可以欺騙我們,殷老頭也不例外。不過,就算要欺騙我們,那也得有個理由才是。你倒是想想,殷老頭為什麼要欺騙我們。”
“也是為了鑰匙!”雲瑾瑤正色道。
“鑰匙?”嚴天浩摸了摸自己的光潔的下巴,搖了搖頭:“應該不至於,如果殷老頭有問題,我沒有理由察覺不到。”
“總之小心一點的好。”雲瑾瑤似乎不願意繼續糾纏這個問題,單方麵的介紹了對話,然後邁步繼續向前。兩人頂著風又走了差不多有十分鍾,前方出現了一片黑漆漆的建築物輪廓。這些建築物皆是一些低矮的平房,在朦朧的夜色中成了一片昏暗的剪影。
兩人停下了腳步,並且關閉了手電,嚴天浩壓低的聲音說道:“看來你是對了,這地方分明就是······”
雲一凡的思維模式還是挺簡單的。
既然殷老頭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來這裏是為了幹什麼,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沿著他們前進的腳步繼續追趕。所以,雲一凡和嚴欣美決定連夜去海湖村看一看。
當年,民申化工還在運營的時候,很多的工人都是從海湖村招來的,後來化工廠倒閉,被遣散的工人隻得回家繼續務農。按照殷老頭的說法,化工廠廢棄廠房牆壁上的那一副斑駁的人形畫像,應該就是海湖村的人留下來的,而且這些年海湖村的人不時的還會到這裏來做一些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