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慢慢張開眼,他的胸口疼得要命,喘息也越發艱難,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太久了,他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鮮血粘黏著薄薄的外衣,混和著汗水一滴一滴落在腳下,他的臉已經嚴重扭曲變形,可齒縫間依然時不時發出一聲輕蔑的冷笑。
“有點意思。”夜魔對麵坐著的是一個穿著白色西服的男人,男人身後站著幾個打手,他們各個心狠手辣,夜魔身上的傷就是拜這幾個打手所賜。
他已經把這幾個人的容貌深深烙進了自己的大腦深處,如果有機會離開這裏,他一定讓這幾個人生不如死。
穿白西服的男人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夜魔,他突然捏住夜魔的下巴。
這男人手勁驚人,夜魔感覺自己的下巴就快要被對方捏碎了。
“你知道麼,我這個人最不怕硬骨頭,哪怕是塊石頭,也能被我掰出一條縫來。”男人笑眯眯地說:“我知道你是個重感情的人,你寧可自己死,也不願意透露你隊友的真實身份和他們的藏身之處,可這樣真的值得麼?
你已經在這裏困了三天了,可是你的隊友呢,沒有人來救你,甚至沒有人發現,你已經失蹤了整整三天。”男人鬆開了夜魔的下巴:“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人在乎你的死活,失去了特種兵隊長的頭銜,你還不如我腳下的一條狗!”
夜魔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猛地啐了一口,一股鮮血直接噴在了男人雪白的西裝上麵,猶如一朵綻放的薔薇。
男人從上衣口袋抽出一條白色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著自己身上的血,他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惱怒,反而帶著一種令人恐懼的喜悅:“既然你對我如此友好,那我就送你一份大禮,把禮物帶上來。”
男人的話音剛落,這間不見天日的地牢的大鐵門吱吱嘎嘎地開了,走進來一個肌肉強健的大漢,他手裏像提小雞雛一般,提著一個隻穿了薄紗睡衣的女人。
當夜魔看清那女人的臉的時候,他的五官劇烈地扭曲在了一起,歇斯底裏地大喊:“不!”
“老公,是你麼?老公你在哪?這是哪裏,我好害怕!”這個女人叫米雪,是夜魔的妻子,她從來都不知道夜魔特種兵的身份,她隻知道自己的老公工作很忙,經常要出差,時常不在家,而他的工作似乎有一定的危險性,因為她經常能嗅到夜魔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血腥味。
米雪長得很漂亮,烏黑的長發,凝脂一般的肌膚,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就像兩顆清澈的水晶,隻可惜她是一個盲女,從小就是雙目失明。
米雪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居何處,又是被什麼人帶到這裏,她的兩隻手在空氣中揮舞,在努力尋找著夜魔的位置。
穿白西服的男人抱住了米雪,將米雪帶到了夜魔麵前,米雪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夜魔的臉,當她摸到夜魔已經變形了的下巴、撕裂的嘴唇、斷了的鼻梁的時候,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緊接著淚如雨下。
她想抱住夜魔,卻被穿白西服的男人一把拉開:“多麼感人的夫妻團聚啊,小美人,你還不知道吧,每天和你同床共枕的這個男人其實是個殺人如麻的惡魔,他手上沾滿了鮮血,男人的、女人的,甚至還有孩子的。他不在你身邊的日子,每天都與刀槍為伴,他身上沾著的汙穢一輩子都洗刷不幹淨!”
男人摟住米雪,在他耳邊輕聲低語:“這樣的男人睡在枕邊你不覺得很可怕麼?”
米雪淚眼婆娑,她什麼都沒說,隻是嚶嚶地哭泣。
“米雪,老婆,不要聽他的,什麼都不要聽!”夜魔痛苦地說,他自認為把米雪保護的很好,在米雪那裏他有一個嶄新的身份,一家跨國企業的中層員工,一個安分守己的普通人。
他從來沒有和任何人透露過米雪的存在,包括他的隊友,他的上司。
對於夜魔來說,米雪是他這個殺人如麻的特種兵內心最後的淨土,他要保護好這塊淨土,卻不想還是被人生生地挖了出來。
“夜魔,還不想說麼?”男人伸出舌頭,舔上米雪稚嫩的麵龐,米雪嚇得連連躲避,可是男人的手死死抓住米雪的肩膀,讓她無處可躲。
男人對後麵的打手勾勾手:“來吧,嚐嚐兵王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