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懿點點頭,正要下令時,元珀提前一步哀聲問道:“她到底如何?”
那一掌,他雖未用全力,但是以雪顏一個弱女子,絕對承受不住。況且還加上了皇兄那一掌,雪顏焉有命在?
王子懿的注意力又轉向了玉若珩,當下最重要的,是無瑕的生死。
玉若珩的意誌力已經消散,他無神地保持著上一個動作,那扣住白無瑕手腕的手指已經沒了知覺。世間萬物的一切,都和他不再有任何關係。
他寧願相信自己醫術不精,也不願相信手指下沒有跳動的脈搏所告訴他的答案。
此時此刻的玉若珩,什麼也聽不到。
他的腦海裏隻有一個思想,就是後悔。他後悔自己隨意安排這一切,自以為任何事情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裏,沒有考慮到最壞的結果,沒有考慮到無瑕的安危。
無瑕是被他間接害死的。
“她到底怎麼樣?”元珀衝過去對著玉若珩低吼道。玉若珩不理睬他,他便試圖奪過他手中的人。
玉若珩這時才清醒過來,他毫不客氣地一掌打過去,元珀被打得飛出很遠。若不是他背對著的是金剛築造的牆壁,恐怕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這殿堂之內。
元珀痛苦地捂住胸口,猛咳了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傷得不輕,但是他仍然不死心地爬向白無瑕的方向,一字一頓地艱難道:“把雪顏還給我。”
玉若珩冷冰冰地看著元珀,就是因為他,無瑕才會遭受這些,都是因為他。
“皇叔,她不是雪顏,她是雪顏的女兒。”王子懿於心不忍,如果自己再不說出來,恐怕失去理智的玉若珩會殺了他。
頓了一下,王子懿低垂著眼眸,說道:“如果十七年前你們還在一起,那她,也應該是你的女兒。”
果然,元珀停下了動作,不可置信地看向王子懿。
“她不是吃了什麼藥才青春永駐,她的生母雪顏,生下她沒多久便死了。”王子懿說道。他猜想,元珀不可能想不到這個,隻不過他在皇陵呆久了,時間概念可能已經混亂,加上對雪顏的思念和愧疚,所以不願去多想。
“雪顏死了?”元珀的雙眸覆上一層傷痛,他不相信地喃喃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我答應她的事情還沒有完成,她不能死,不能死啊……”
“明兒,這,是真的嗎?”皇帝也不敢相信地問向王子懿。如果這是真的,也就意味著白無瑕身上流淌著的是軒轅族的血液。
元珀突然發了瘋似的撲向白無瑕,跪在她麵前,滿眼期待地哀嚎道:“雪顏,你別死,你不能死。”
玉若珩抬手一個手劈掌,在元珀的天靈蓋處停了下來。
他是無瑕的親生父親,他不能替無瑕弑父。
元珀流下兩行清淚,嗚呼哀哉地望著白無瑕,不停地懺悔著。
儼然,他已癡傻。
“無瑕到底怎麼樣?”王子懿關切地問玉若珩。
玉若珩沒有回答他,他抱著白無瑕的身體,緩緩地站了起來,雙目無神。元珀欲起身撲過去,被天邪一把拽住,扔出去很遠。
“你這個壞人,不要碰姐姐。”
王子懿看著玉若珩的表情,踉蹌退了一步。
死了麼?
就這樣,死了麼?
無論他如何千攔萬阻,仍舊留不住她。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煞費苦心地阻撓她與玉若珩在一起呢?再讓她多活十年不好嗎?
“無瑕!”王子懿痛心疾首地低呼了一聲。對不起。都怪他,太過偏執,太自私了。對不起!
玉若珩將白無瑕抱回了那個小院子的居室裏,麵無表情地坐在床榻旁,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不說一句話。
冬梅和春桃還以為王爺將她們的姐姐安然帶回來了,所以先是一喜,轉而不可置信地看向天邪。天邪將事情經過告訴了她們,最後還傻傻地問了一句:“姐姐看到姐夫為什麼一句話也不說就睡著了呢?”
“姐姐——!”冬梅和春桃聞言,不由得傷心地抽泣起來。
天邪猛然反應過來,意識到事態的嚴重,他連稱不可能,對於自己沒有早點帶走姐姐感到非常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