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與何氏兩人依舊像以前那樣,請玉若珩上座。玉若珩自然不會拿出身份來擺架子,雙方互相推脫了一會兒,白山才在上座坐定。
他們雖然還不知玉若珩的真實身份,但玉若珩身上那種淡定從容的貴氣,讓人不敢小覷。不過玉若珩以前也常在這蹭飯,所以大家熟悉了,也就少了幾分拘謹。
白山笑眯眯地給玉若珩倒了杯酒後,正要給自己也滿上,被白無瑕攔下了:“老爹啊,你咳得那麼厲害,還喝?”
“不是有客人在嗎?上酒是禮貌。”
玉若珩笑吟吟地婉拒了:“伯父切莫將我視為客人那般見外,這杯酒,恕我不能陪同。”
“沒事你讓你爹喝點,他就好這口。以前家裏窮又怕誤工,他忍了好些年頭。”何氏站在了白山那邊。“沈公子方才給你爹看了看,還開了藥膳,可以一邊喝酒一邊調理的。”
人一輩子就那麼點追求,如果為了保命這個也不能做那個也不能做,那活著也沒啥意思。白無瑕爭辯了幾句,便不再反對。
白山有酒喝了,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直線。
吃完午飯,樂樂帶著天邪去找附近的小夥伴們玩,白無瑕將玉若珩領回房裏,指著一張小板凳說道:“昨晚答應給你畫張肖像的。來,坐這。”
“你不是要習字嗎?字還沒練成,你便急著回禮了?”玉若珩依言坐下後,含笑道。
白無瑕但笑不語,花了半個時辰時間,一張栩栩如生的頭像便畫好了。玉若珩真心地連口襄讚。
“那是,我本來就有點底子,加上最近辛勤練習,再不像樣子就太對不起這些好不容易找到的眉筆了。”這種眉筆在玉國珍貴的很,一根好貴的。
“無暇守諾了,那我也不能食言。我來教你寫字吧!”
說著,玉若珩的表情立刻嚴謹起來,就連口吻也像個教書的先生:“習字當初,選帖很重要,取法乎上得乎其中,想要練出一手靈秀飄逸的好字來,要得法。一忌不用心眼,二忌一曝十寒,三忌貪多求快,四忌複筆塗改,五忌知難而退,六忌學用背離。”
他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枚雞蛋,放到白無瑕的手中,“習字用手腕之力,若手上使勁,便練不好字。”
“這麼複雜?”還沒開始,白無瑕就喪氣了。
“凡事都貴在持之以恒。隻要無暇每天筆不離手,定能……”
“不用那麼出眾,就能寫直了筆畫就行。”她沒那麼高的要求。一定要想辦法搞個墨水筆出來,這裏的雞蛋很貴的。
玉若珩語氣堅定,他的臉上有不容拒絕的威嚴。“既然決定要學,便要認真到底,有始有終。”
白無瑕認認真真地寫了幾個字,手就開始泛酸了。“能不能歇會兒?”
“你這樣下去,白了頭也練不好字。”玉若珩低聲訓導,大掌包住白無瑕的手,帶著她下筆,讓她感受一下行筆的運力。
白無瑕喊累時玉若珩也不理她,到了他認為可以的時間,才讓休息一下。
如此練習了五天,白無瑕握著毛筆的手不再抖了。她沾沾自喜地露出一副大書法家的範兒,讓玉若珩給她端茶倒水。“來啊,給本大師倒杯茶。”
玉若珩微微一笑,“要不要順便揉揉手,捏捏肩?”
“嘿嘿,不用不用。”每當他說這種話時,遭殃的多半是她,她可不能當真。通過這幾天的學習,白無瑕發覺,時常麵帶笑意的玉若珩比起以前麵無表情的沈若白陰險腹黑多了,轉個身就能想到治辦她的法子來。
這幾日的雪越下越深,樂樂和天邪在雪堆裏蓋了好多奇形怪狀的東西,可惜白無瑕要練字,不然一定教他們堆雪人。
樂樂天真的笑聲傳出很遠很遠,白無瑕開始心猿意馬。
“不如,我們出去玩吧?勞逸結合嘛!”
“我一直很注重勞逸結合,所以才為你合理安排了休息的方法。”玉若珩拿著一本書,懶散地倚在書桌旁的坐台上,時不時地翻一頁。堅定的態度毋庸置疑。
他所謂合理的方法,就是白無瑕練的廣播體操,那天無意中讓他看到,他說很不錯,全身的關節都能舒展開,於是讓白無瑕跳這個,當做課間休息。
“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去玩?”白無瑕嘟囔道。
玉若珩斜眼睨向她,確實關了她太久,她貪玩的性子不偶爾地釋放釋放,恐怕會導致她做出極端的事情來。“那今日允你好好玩耍,不可過度。”
“耶!謝謝師父大人。”白無瑕向他鞠了一躬,然後像剛出籠的猴子似的,歡快地奔了出去。
玉若珩安站在窗欞前,深眸靈動地追隨著外麵瘋玩的白無瑕。她一踏入茫茫的白雪中,臉上的顏色幾乎要與之連為一片,正應了她的名字。雪中的她堆砌地上的雪,很快便塑造出一個造型獨特的白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