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狂跳,眼睛有一瞬間的模糊,嗓子發緊到出不了聲音,周六電梯門口那緊張的生死一幕仿佛又出現在麵前,嶽青蓮卻在最短時間內鎮定下來,抬起略微蒼白的臉,嫣然一笑:“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一瞥之下,她已經看出這個粉盒並不是自己丟掉的那個,明顯是新買的,都沒有開封,但顧景行拿這個來給自己是什麼意思,試探?
剛才還覺得氣氛相當好的餐廳內此刻頓時覺得陰風陣陣,嶽青蓮全神貫注地盯著顧景行,丹田內的小小青色蓮花十八片花瓣盡數張開,一隻手狀似無意地放在胸前,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摸著白玉印,準備一有不對就立刻出手。
“嶽小姐,謝謝你。”顧景行卻沒有絲毫要動手的意思,更沒有手指一彈,背後竄出十個八個拉臉皮妖怪來為非作歹,他向後靠坐在椅背上,態度誠懇,笑容真摯,“你替我鏟除了一個很大的危險。”
“我真是……越來越糊塗了。”嶽青蓮合上盒蓋,往回推了推。
“真人麵前不說假話,嶽小姐,你既然能破除縛魂三門鬥上的萬魂劫,那應該也是修道中人。”顧景行不急不緩地說,“富洋金控雖然是獨立的公司,但其實也被部分修道中的敗類以術脅持,索取多多,那道門就是他們安在公司裏以為威脅的術器,時時刻刻如頭懸利劍,讓富洋金控上下不得安生,這次幸虧嶽小姐和背後的高人出手破除邪法,賊人元氣大傷,聞風遠遁,我當然要感謝你。”
不承認,絕對不能承認!嶽青蓮打定了主意,甜美地繼續搖頭裝傻:“我還是不明白您在說什麼。”
顧景行了然地點了點頭:“如果我說是嶽小姐的粉盒不慎遺留在會議現場,現在完璧歸趙呢?”
“啊,這我當然懂了,很明白。”話已至此,嶽青蓮不能繼續裝糊塗,她伸手拿起粉盒,笑了笑:“那就謝謝顧先生了。”
顧景行頷首:“不客氣。”
其實嶽青蓮很想補一句:“我還丟了一隻雅詩蘭黛的唇膏……”但是這事大概隻有夏英傑那樣厚顏無恥的人才能做出來,她道行實在不夠,於是也隻好忍了。
把粉盒收進手袋裏,嶽青蓮想著這下話都說開了,秦明川也該回來了吧。
“嶽小姐。”顧景行卻又開口了:“富洋金控和我本人都欠你一個人情,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地方,請僅管開口。”
“您太客氣了。”嶽青蓮虛情假意地笑著。
顧景行點點頭,端起茶杯,突然問了一句:“嶽小姐有男朋友嗎?”
實在應該低眉淺笑,公式化地說一句:“這關係到個人隱私,我不方便回答”,但嶽青蓮到底還是抵禦不了顧景行的魅力,被那雙漆黑如冬夜星空的眸子一看,就老老實實地說了實話:“沒有。”
話一出口她就想自毆兩拳,要不要這麼坦白啊!
接下來顧景行的話卻讓她連自毆的力氣都一下子沒了,愣在原地一時做不出反應。
顧景行態度優雅地喝光了最後一口茶,溫和地問:“那麼,介意我當你男朋友嗎?”
幻覺!一定是幻聽!呆了半天之後嶽青蓮噌地一聲站起來,力持鎮定地說:“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匆忙地轉身,正好秦明川從隔壁轉回來,看見她一臉慌張的樣子,稍皺了一下眉:“怎麼了,小嶽?”
“沒有,沒事,該告辭了吧。”嶽青蓮語無倫次地說,秦明川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目光越過她的肩膀看向後麵的顧景行。
顧景行好整以暇地站了起來,唇邊掛著一縷似有似無的微笑:“嶽小姐,你還沒有回答我。”
回答你妹啊!誰知道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東西,不知道施了什麼法術到我耳朵裏就變成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話,萬一我答應了你其實是向我借錢怎麼辦……呸呸呸,這倒不會,不至於每個男人都跟夏英傑一樣愛占小便宜。
嶽青蓮頭都不敢回,臉漲得通紅,秦明川伸出一隻手,保護性地圈住她的肩膀,對顧景行淡淡地說:“顧先生,多謝招待,我們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