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青蓮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時候門外傳來一聲巨響,厚重的橡木大門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擊著,搖晃了兩下,夏英傑被震下的塵土給嗆著了,跳起來拉她:“來,離門遠一點。”
“這是考驗你們公司裝修商有沒有偷工減料的時候了。”嶽青蓮就著他伸出的手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後麵的單人沙發上坐下,“目前看來,十分值得信賴。”
夏英傑默默地看著她,大窗外灑進的月光照著嶽青蓮蒼白卻依然鎮定自若的臉,發髻在剛才的奔逃中不知什麼時候散開了,秀發披肩,一身淩亂,腳上的一隻靴子還割得破破爛爛的,但她就那麼坐在那裏,依然秀麗如昔,堅韌從容。
三年了,三年的時光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印記,也沒有從自己心裏抹去關於她的一分一毫,她還是自己記憶中那朵自信堅強的高嶺之花,讓人看到就移不開眼睛。
夏英傑垂下頭,嘴裏一陣苦澀,也許今天,就是他和嶽青蓮的死期,怎麼也沒想到,以為一生再也沒有交集的兩個人,會有這樣的結局。
對方卻沒有察覺到他千回百轉的心思,指節輕輕敲擊著桌麵,嶽青蓮沉吟了一會說:“你的意思我明白,衛總,或者其他的勢力也好,是不會為了死幾個人就和這個怪物以及身後的勢力作對的,盡管他們可能有這個能力,但那也不劃算。”
“是,從金融的角度上來說,誰也不會幹賠本的買賣。”
“那如果損失大到他們無法承受的地步呢?”嶽青蓮以一種很冷靜的語調說,夏英傑陡地打了個寒顫,幹笑著說:“你不會是想把金鑫大樓給炸了吧?這犯法的。”
“我當然沒有這個本事。”嶽青蓮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液晶屏上,“但如果我毀掉貴公司全部的電腦檔案,並且歸咎於怪物入侵,公司所有電腦數據毀於一旦呢?”
夏英傑笑了:沒想到嶽青蓮竟然還這麼孩子氣,她知不知道,別說一個博納基金,就算連懋華也一起搭進去,在家族眼裏隻不過是綠豆大小的事,絕對不會因此和樓上那家開戰的。
“你要是能做完這些,天都亮了。”他隻是提醒了一句。
嶽青蓮也知道自己這個提議有些兒戲,這時候門上又傳來了一聲猛烈的撞擊,厚重的橡木板竟然吱呀裂開了一條縫!
兩人相顧失色,從那條大縫裏可以隱約看到,那道銀色劍光已經減弱了幾分,不再像剛才出現時那麼光華四盛了,而一道黑影卻鬼魅一般地竄來竄去,那詭異的影跡盡管隻是驚鴻一瞥,卻足以讓他們知道目前的情勢不妙。
“那隻有最後一條路了。”嶽青蓮輕鬆地笑起來,“等一會,我開窗跳下去,讓你們博納基金攤人命官司。”
夏英傑心裏一緊,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衝口而出:“別胡說!”
嶽青蓮還在笑,但笑容越來越勉強,終於,她強自鎮定地補上一句:“別勸我,我可不想死在怪物嘴裏。”
一想到自己如果死在怪物手下,搞不好它也會剝下自己的皮,以後深更半夜披起來裝成自己的樣子出來害人,還會把自己的臉皮像塊破抹布一樣扯來扯去作怪,嶽青蓮就快瘋了,她寧肯從十五層跳下去也不要變成那樣!
夏英傑搖搖頭:“還沒到那一步,你別瞎想,我不會讓你死的。”
嶽青蓮費力地扶著沙發扶手站了起來,站到能看清他的距離處,伸手抓住他的衣領,強迫他看著自己。
“幹……幹什麼……我可是清白人家的好男人……”夏英傑結結巴巴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