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山神保佑!”
“山神娘娘保佑!”
“……”
跪地百姓的虔誠禱告聲,恍若數千隻嗡嗡作響的蜜蜂,在山間來來回回的飛翔,雖有些雜亂,卻總在一個頻率上徘徊。
世人總逃不出敬神,而求神的圈子。
山風動,吹皺了白色蓮花,似蕩起的池水般,蕩起了漣漪,模糊了一切。無聲無息,化一縷輕煙隨風而去。
白色蓮花凝聚香煙,悄然綻放,映在眼底,散於虛空。
好似一切都是一場夢幻,什麼都沒有發生,卻又留下一些種子深埋在心底,等待開花的那一刻。
“銀廟祝出來了!”跪在山神廟前的民眾,發現銀環走出了廟門,不由喊出聲來。
銀環一身簡單素色單衣,渾身散發著幹淨通透氣息,臉上掛著溫和笑意,一步步走出廟門。
“銀師傅好!”
“銀師傅,是青竹山神顯靈了嗎?”
聽到眾人的問好與詢問,銀環驀地停下了前進的腳步,鄭重地朝著眾人施禮,卻不說話,嘴角帶著笑意,溫和地搖了搖頭。
不可說,不可說。
眾人見此,心中頓時升起一股肅然之情,不再追問。雖沒有明說,但他們已然心領神會。
一時間,他們的頭顱愈加低垂,神情愈加地虔誠恭敬,嘴中喃喃自語著說些求山神保佑的話。
銀環繼續往前走動,凡他經過的地方,人群自動散開,如同一顆避海神珠掉入海中,海水紛紛主動退讓,空出一道空間,涇渭分明。
一會兒的功夫,這條涇渭分明的空白大道,直直鋪在了白一炎等人的麵前。
攜帶眾人敬意的銀環,恍若一尊莊嚴的天神走到肥胖婦人麵前,居高臨下,神情淡漠,溫和的笑臉早已消失不見,淡淡地說道:“如你所願,青竹山神已經證明了。”
而後,銀環不再理會躺倒在地,一臉畏懼地肥胖婦人,轉身朝著白元梅彎腰鄭重行禮,富有磁性的嗓音,透出一股沁人心扉的真誠:
“讓你們受委屈了。”
青竹山神覺得在自己的地盤上,令白一炎等人受肥胖婦人的辱罵,是一種委屈。
銀環一前一後的說辭,明確表露出一個意思,人在做,神在看。誰對誰錯,一目了然。
聽到這話,那些遺留在眾人心底的夢幻種子開始發芽,一種名為敬畏的情緒悄然萌芽。
而肥胖婦人心中的那顆種子,卻是開出了一朵驚恐之花。整個人完全癱倒在地,一身的肥肉恍如爛泥,雙目中透出強烈的恐懼之情。忽然間,肥胖婦人發出不明含義的哭喊聲,很是刺耳。
濃濃的悔意,濃濃的恐懼,借著哭喊聲在場間蔓延開來。
銀環沒有再說什麼,掛著溫和的笑意,親自將白一炎等人帶向山神廟。再次經過肥胖婦人旁,沒有言語,沒有驅趕,隻是視若無物。
在場的眾人恭敬地看著銀環他們遠去,而後鄙夷厭惡地望著肥胖婦人,刹那間,肥胖婦人仿佛變成了一個瘟疫之源,所有人都離得遠遠的,甚至於和她一起插隊的那幾個中老年婦人,都被其他人隔離開來。
似乎靠的她們近了,會被青竹山神怪罪。
“小炎,這是怎麼回事?”白元梅悄悄地問著白一炎。
剛才發生的一切,太過於突然,劇情變化太快,讓她來不及反應到底發生了什麼。直到快走進山神廟,白元梅腦子才清醒過來,趕緊向白一炎詢問。
神跡是怎麼回事?
從驚慌中恢複過來的白元梅,心裏瞬間有種直覺,這事肯定和白一炎脫不了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