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於金禾發覺自己已經在病床邊緣,視野裏是一張美麗的熟睡臉龐。呼吸之間芳香噴灑而出,那不知以向何處的目光也是被張微妙張合光澤粉潤的嘴唇所吸引。
想吻...想接吻...kiss...
等等,我在想什麼,趁人之危嗎?
僵硬著直立起身體,不押韻的呼吸與血脈噴張般跳動地心髒一樣急促,數次深呼吸後才將那禽獸欲望驅逐。
“果然不論怎麼看都是美人,我見猶想犯罪啊。像我這樣的人,她到底看上我什麼呢?”
慵懶不失高雅,精致五官簡直是巧奪天工都有著難以言語的可愛之處。這樣安靜熟睡的皇甫箐籮,於金禾不忍打擾,更是鬼使神差之下還想多欣賞這位睡美人。
輕手輕腳地將書包放置地麵,坐上板凳單手支起下顎,目光鎖定在那動人的睡容之上。
不經意之間,時間悄然流逝。
下午16:50
“呼...哈...呼...嗯...”
不知何時,於金禾坐姿發生改變,上半身向前微躬,雙臂環抱壓在大腿上,頭一點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宛如晶線的口水已經淌了一胳膊,怎麼看都是睡著了。
某一刻,於金禾身體劇烈抖動,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之後整個人跌倒地上,身軀向死去的千足蟲般蜷起,五官幾乎扭曲在一起。汗水完全浸濕了單薄的夏季校服。這是新的一周,噩夢再次不知不覺籠罩下來,似乎比以往夢境來的更加激烈,即便是滿地打滾,也不見好轉。
“唔...好吵,那是什麼?”被吵醒的皇甫箐籮,朦朧著睡眼處於半夢半醒狀態。
“呼哈~”揉了揉眼睛,女孩向地麵看去。
緊閉的雙眼呈現痛苦的神色,顯然是墜入噩夢的表現。於金禾掙紮愈發劇烈,空握的右手仿佛揮舞著什麼做出誇張動作並因為沒有足夠空間而鑿擊地麵,左手不明原因對右肩猛烈拳擊。
第一次,還是於金禾。第一次還是如此真實的看到與噩夢都市搏鬥,現實中的人的樣子。夢境真實的痛楚,回到現實還要承擔因空間不足等原因自殘受到傷害,他一直是這樣奮鬥過來的嗎?能為他做些什麼嗎?
怎麼辦?眼看心上人在噩夢掙紮,皇甫箐籮也想進入夢境助心上人一臂之力。卻是想到每月僅有也隻有十五日那天她才能進入那無盡輪回的戰場而不是心上人所處無盡噩夢的都市。
怎麼辦?遠比輪回戰場更恐怖僅一人孤軍戰鬥的噩夢都市,是純粹力與勇氣的考驗,一旦失敗承受‘回程傷痛’是輪回戰場的五倍之多。為什麼到了末世還要承受噩夢蹂躪?
“怎麼辦?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夢境還是現實,我果然幫不上你嗎?”
輪回戰場的皇甫箐籮不似現實使學生會副會長,僅是一個無力的女孩,在安全地帶望著於金禾帶領其同伴為整個團體不受‘回程傷痛’戰鬥。
現實的她更是無能為力,男兒的尊嚴令他不能接受任何施舍,人類慣有的惰性使他不思進取,沉迷於自己的世界如同包團的刺蝟。
“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做不了...”自暴自棄地喃喃低語,雙眸空洞變得毫無生氣。同學保護不了,心上人守護不了包容不了,什麼都做不了...失去貞潔的女孩心智依然渙散,無法幫助心上人那焦慮無力感幾乎令她最後的神智頻臨崩潰。
眼眸望向掙紮漸緩的於金禾,仿佛是一抹光亮刺穿黑幕包裹的世界。赤裸的柔弱身軀鑽出被窩沿床邊伸出手似乎要觸碰於金禾,卻是不慎從床上摔了下來。
那傷痕累累的身體似乎感覺不到疼痛,拖著這樣的身體,女孩的臉上掛著難以理解的扭曲笑容(‘至少,至少讓我可以觸碰他;至少讓我可以在他身邊...’)爬到於金禾身邊,伏在了兩年前便想依靠的胸膛。
緊蹙的雙眉漸漸舒展,於金禾也是從那夢境蘇醒過來。
沒有‘回程傷痛’的感覺久違了!
是的,此次夢境於金禾完美攻略了。
其間遭遇多次喪屍堵截,甚至右臂被從肩頭扯下來。天無絕人之路,跳脫某座天橋偶然跳到一頭獵殺者背上。以右臂為餌將這頭獵殺者引至斷橋邊緣丟出右臂,獵殺者更是無腦的跳向對麵。於金禾便以獵殺者背部為立足點上演了一出卸磨殺驢的戲碼,成功脫出。
其過程雖簡單,卻包含太多偶然,對此於金禾也是及其慶幸。但身上的重量卻使得於金禾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